一声小小的叹息,听不见自己的声息。这种无声的苦闷是多么令人沉重,在卡佛的描写中,读者仿佛可以感受到自己也可能会经历类似的时刻。那些剪断的电话线、馊掉的生日蛋糕、雪天里沉默的双人舞、忘在候机厅的一袋糖果,一切看似不起眼的细节却在无形中压迫着人们,使他们感到自己正在收缩,变得单薄、失重。
卡佛的文字平静而叙述者又常常带着无力。他擅长捕捉人物微妙的情绪和心理活动,将真实的生活展现给读者。他故事中的主人公们常常在平静的无力中生活,乏味、单调和黑暗给生活涂上底色,波澜壮阔少之又少,而无尽的失败、困难和无力挣扎却层层叠叠。
在《一件小小的好事》中,卡佛通过细微的观察写出了一个家庭在遭受巨大打击后的崩溃和痛苦,然而在结尾处却又留下了短暂的温情。西点师说到孤独,就如同养育小孩一样,他告诉他们这么多年养孩子的感觉。每天都是做着针线活儿,一模一样的日复一日,烤箱满了又空,空了又满。西点师对他们说:“你们得吃东西,得撑下去。碰上这种时候,吃东西就是一件小小的好事。”在这个绝望、无力的时刻,吃东西成为了他们生活中仅剩的一点温暖和满足。
《倘若这样叫你们高兴》中,男主角用“坚持织毛线”来对抗生活的虚无。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都可以以这种方式打发时间,并从中获得一种满足感。这一种简单的行为成为了他坚持生活下去的力量来源,仿佛在困境中找到了一丝希望和存在的证明。
《家门口就有这么多水》揭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无论身边的事物如何变化,它们都无法给人带来根本性的不同。人生已经开始,就注定了它们会一直走下去,直到终点。如果我们相信这一点,又不断地掩盖着事实,总有一天会遭遇到本应改变一切的事件,然而最终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变。周围的人依旧说话行动如故,似乎昨天的你、昨夜的你,甚至五分钟前的你都是同一个人。然而实际上,你正在经历一次崩溃,感受着心灵的毁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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