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消逝,精神永存。
我们所有的前生,我们所有的来世,都有无数的树叶,枯荣更替。
伍尔夫在“时过镜迁”一节中,以造物主的视角描写了昼夜更替、四季交替,但在括号里寥寥几句交代了拉姆齐夫人、普鲁和安德鲁的逝世。风潜入空置的房屋,掠过墙面,询问:“你们会凋谢吗?你们会衰亡吗?” 一切似乎还在照旧,但在细微处却在潜移默化地变动着。时间将万事万物逐渐地消解、吞噬,墙纸逐渐剥落,房屋里的一切逐渐腐朽、霉烂,死亡则在黑暗中潜伏——没有什么是不会衰败的,除了清风的抚摸和海浪的声响。那么我们该如何理解这一切呢?莉莉在书中发出疑问:“那么,这是什么意思,这一切又能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死去,在孤独中死去。
拉姆齐先生致力于哲学研究,他已经到达了探索之路的字母Q,并渴望着可以到达字母Z。他渴望获得成就,名声大噪,十分在意他人对自己的评价。他甚至会后悔组建家庭,认为这妨碍了他学术研究的道路,但他也需要家庭的慰藉。他一面不屑于妻子的浅薄,另一方面又欣赏着妻子的美。他暴躁、专横,在孩子们眼里是个暴君,无视孩子们想要到达灯塔的意愿,从不付出温情,只在研究之余从妻子和孩子身上汲取情绪价值。直到妻子逝世,他才决定带着孩子前往灯塔。这时物是人非,从前他依赖于妻子的关怀和情绪的抚慰,而现在这些慰藉都已荡然无存。他明白人们最终的命运都是孤独地死去,当他死后能留下什么呢,或许有一些但又能持续多久呢?他本能地想要贴近他已离世的妻子拉姆齐夫人,渴望在前往灯塔的旅途中寻找一种永恒,从这种永恒中寻求慰藉。
你走了,这里仍是冬天的风景,我摆弄它们,就像摆弄你的倩影。
拉姆齐夫人美丽而善良、温柔体贴。作为家庭女主人,她不仅尽职尽责地照顾着丈夫和孩子,还尽可能地为家里的每一位客人营造舒适的环境。她满怀温情和善意,无时无刻不在为别人操心。当拉姆齐夫人逝世后,她仍然活在人们的怀念中。在这间屋子里生活的人们看着屋里的陈设,还会想起她的倩影:她弯腰欣赏花朵的样子,她和孩子们一起穿着某件外套的样子,她和仆人说话的样子……
在宁静的夜晚独坐时,拉姆齐夫人也曾思考过类似的问题。她明白,“我们都在上帝手中,会结束的,总有那一天”。但她并未因此感到绝望,因为她同时也清楚:“孩子们不会忘记。”她确确实实留下了一些东西,能够让身边的人一直牵挂着她:“他们还会存在下去,而无论他们存在多久,她继续想到,都会回到这个夜晚,回到这轮明月,回到这海风,回到这幢房子——回到她的身旁。”
拉姆齐夫人留下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关怀与爱,这种温情是人们赖以生存的东西。我们在平凡的生活中爱别人,也被别人爱着,从这种情感的联结中感受生命的意义。死亡不可避免,但总有人将继续活下去,将这份真挚的情感继续传承。
女性的自我意识
小说中,拉姆齐夫人是典型的主妇,事事为他人着想:打理家务、相夫教子、招待客人,甚至撮合客人们的姻缘。她投身于婚姻的桎梏中,依从于丈夫,仿佛总是在为别人而活。丈夫以及那些博览群书的男人们都为她打上思想浅薄的标签,这也是她对自己的认知。但她也会在夜晚思考自我与人生的若干问题,甚至在这些问题上她得到了比丈夫更为通透的答案。她也会被阅读到的诗句所打动……
另一个女性角色莉莉·布里斯科,在小说中受到更大的关注。莉莉热衷于绘画,拒绝婚姻。男人曾指出女人不能绘画,不能写作,这种声音也一直困扰着她,始终无法自信地在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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