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作者以埃莱娜的视角进行叙述,也许是因为在封页就看到了“功成名就”的埃莱娜,又或许是我本身也羡慕而嫉妒那些天才,我的情感似乎一开始就更偏向于埃莱娜。我希望她能一直努力读书,能够跳出这个城区,能够摆脱那不勒斯的暴力、粗俗、肮脏。我在读书的时候,不止一次想,“不,莱农,你和她们不一样。”但同样,我感到莱农的悲惨,她说,“我的整个生命,只是一场为了提升社会地位的低俗斗争。”她努力地想要逃离,真的成功了吗她不停地模仿,并非真正为了充实自己,是为了赢得他人的尊重赞美。她不停地去追求别人真正追求的东西,却从未有一刻真的追求。
“我感觉自己很强大,已经不再是出身的牺牲品,我可以掌控自己的处境,我可以描述它,为我自己,为莉拉,为所有人实现救赎。之前把我向下拉的东西,现在是让我向上走的根基。”当我看到了莱农离开那不勒斯,去往佛罗伦萨,与彼得罗结婚,那一刻我真的很开心,就好像这真的是教育的目的。即使不是,也是莱农这么多年努力读书的目的。但看到她抛下一切去和尼诺在一起时,我既生气又失望。我想,她的教育让她获得了什么虽然后来想想,她真正爱过的男人或许只有尼诺,那份没有功利性的爱,只是很可惜,尼诺不值得。教育其实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埃莱娜,即使她开始处于被动,但阅读已然成为了她的固定爱好,意大利语已经比方言更加熟练。“但当我们俩说话时,她的意大利语是方言翻译过来的,我的方言是意大利语翻译过去的,我们俩说的都是一种虚假的语言。”莱农的婚礼不在教堂举行,与丈夫完成了离婚手续,女儿出生时也没有接受洗礼。这是不是说明,其实莱农已经渐渐脱离了那不勒斯。
而莉拉,我的天才女友,拥有一场在教堂的盛大婚礼,即使离开也与斯特凡诺仍为名义上的夫妻,第二个女儿出生时也接受了洗礼,儿子小时候还很聪明却仍然成为了那不勒斯的典型形象,她抗拒医生,没有出过远门,她这一生,已经被困在了那不勒斯。莉拉,确实拥有智慧与勇气,所有人都会爱她并恨她。她的生活真的像小说一样起伏,她接受斯特凡诺又丢弃,爱过尼诺又失去,与恩佐在一起又最终孑然一身。我很羡慕她,却又不羡慕她。她能张罗得好肉食店、鞋子店,能在工厂做工,也能学习计算机为自己“埃莱娜,不要让两个孩子进来。”我想,可能是那几天黛黛和艾尔莎搅扰到他了,或者说前一天晚上,她们惹他生气了。我打算吃早饭时批评她们。但我又想,弗朗科和我的两个孩子关系很好,我排除了他生她们的气的可能。早上八点,我小心翼翼地去敲他的门,没人回答。我又使劲儿敲了一下,最后轻轻打开了门。房间很黑,我叫了一声,没人回答。我打开了灯,看到枕头和床单上全是血,黑红色的血迹一直流到他脚下,死亡是这么让人作呕。在这里,我只能说,当我看到那具我很熟悉的身体——之前那具幸福、活跃的身体,读了很多书,经历了很多事儿,我感到同情,同时也感到恶心。弗朗科是沉浸于当时的政治文化的一个典型人物,他具有远大的理想和希望,而且很有风度。现在,他上演了这样可怕的一幕,他用一种残酷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逃离,留下了那么多记忆、语言和意义。我感觉,他对自己的“外表、心情、思想和语言,还有这个世界的糟糕去向的仇恨已经将他吞噬。”
尽管我一滴眼泪都没流,但我很难接受母亲的死。很长时间里,我都很难过,可能那种痛苦一直都没真正离开。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麻木、粗俗的女人,我很怕她,一直都想远离她。在她的葬礼结束之后,我感觉好像忽然下起了一场大雨,看看周围,没有一个可以躲雨的地方。有好几个星期,无论白天还是夜里,我感觉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到处都是她的声音。那就像一股青烟,漂浮在我的脑海里,没有任何导火索也会燃烧起来。我很懊悔,在她生病时,我才找到了另一种和她相处的办法,我甚至回忆起了我小时候,她还年轻时的一些愉快的时刻。我的愧疚感让怀念一直在持续,我在抽屉里放了她的一个发卡、一块手帕,还有小剪刀,但我觉得这还不够,戴着她的手镯也还不够。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我怀孕时,我的胯部又开始疼了,生产完之后那疼痛还没消失,我选择不去看医生,我保留着身体的疼痛,就像那是我母亲给我的遗产。
最后,莱农与莉拉是彼此的天才女友,而她们的区别,用彼得罗的话来说,就是“你很自由,而她是囚犯。”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