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月底开始,我开始看《人性的枷锁》,中间断断续续。最近又拖延起来,总是产生一种无法忍受的感觉。直到主角飞利浦开始学医生的故事开始,我才连贯地读完了整本书。这可能是个人观感的问题,也许我们读小说总是期待起伏和激情的情节,而无法接受像我们自己生活一样平凡的人生故事。
但是我并不喜欢这本书的主题。“人生是没有意义的,而我们还在给自己设置各种枷锁去试图追寻所谓的意义。“从结果来看,这个主题确实无法辩驳。它残酷地面对了个体生命的存在,同时也否定了追寻本身的意义。我想,我无法继续读下去的原因,或许也在于自己难以坦然地面对这种残酷的真实。
但是我并不否定生活的意义。因为活着本身就是有意义的。这个意义可能是主观的,但它存在并且是一种合理的方式。我一直觉得,我们可以变得无限广阔和浩大,一个人的身体就像一个地球,一个眼睛所看到的世界可能就是整个宇宙。同样地,与宇宙相比,我们个体的存在微不足道,比沙漠中的一颗沙子还要渺小。个体在宇宙的时间中只是短暂存在,无法与其抗衡。我们平凡的一生,在如此宏大的背景下,是无用且无意义的。
我们的思想可以自由而迅速地无限扩展。人类的感知很奇妙,比如第六感,它好像是连接我们与外界的桥梁,在冥冥中指引着我们。
因此,至少对我个人而言,活着是有意义的。我无需去观察如此宏大的世界,因为我的一生太短暂,无法看到它的全部。但是我的一生充满了丰富的元素,我的身体感受过温暖和寒冷,我的心灵感受过幸福和痛苦。还有我的思想,每天都在不停地思考着许多问题,它们使我疑惑,又给我启发。在每一天中,时间过得快又慢,唯一的不同在于在活着的过程中所做的事情,它们构成了每一天的意义。
意义并不需要宏大。每个人都是自己最好的见证人。在人生的低谷中,不必去思考意义的存在,因为活着本身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我写这些话,部分是因为一些事情的触动。最近被拉进了初中群,我们的初中与众不同。它当时是第一所私立初中,师资力量依靠着最好的高中。进入那所初中需要考试,我们是第一届学生,从我们开始,它就一直领先其他学校。所以对于我们初中的同学来说,这是非常难忘的一段回忆。最近在群里大家回忆过去,突然看到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在8年前因抑郁症自杀了。我们大部分人都认识他,因为初中只有5个班,大家都比较熟悉,特别是与隔壁班的同学。而且他是一个开心快乐的男孩子。
我们对抑郁症了解甚少,也无法感同身受。因为我正在看这本书,有时我会想,也许对于他或其他因抑郁症而离开人世的人们来说,他们只是超越了我们意识和认知,也比我们走得更快。我这样想,有些是为了安慰自己难过的心情。但我也觉得这或许是一种选择。当一切意义和价值都消失了,伴随着身体和精神的痛苦,对于他们而言,活着是一种沉重的枷锁,无法摆脱这枷锁所带来的一系列伤害,而这些我们永远无法体会或了解,因为我们对此一无所知,也没有感受到。
在追剧《黑色》中,有一句台词说,一个人死亡并不是真正的死亡,他在不同的时间和空间里继续生活着。每个人的每个时间存在都是延续的,这构成了无穷多不同的自己和世界。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或许我们无需为逝去的人过多伤感,在未知中,他们并没有真正死去,他们只是在这个时间空间中暂停了生命,而在其他时间空间里,他们仍然延续着活着的宿命。
如此,这或许也是一种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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