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大同,哪怕在一个资源充足的地球上,是否有可能呢?在一定范围内是可能的,但在整体概念上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在一个个体能力、知识技术充分发展的新世界中,东风与西风、物种与物种、族群与族群、家庭与外界、我与非我、个体与社会单元,无一例外都是由最小的单元“我”的意志和“非我”概念产生的。在本书中,这一关键概念被称为“愧死机制”。该机制不可能被消除,它是个体与社会平衡后的基础。然而,一旦产生了这一机制,社会的矛盾也不可能被解除。愧死机制只对同类有效,而当存在不平衡因素(例如咒力/超能力),社会单元之间就会失衡。唯一的解决办法是刻意区分、“非我”的“族类”进一步异化为“非我”的“种群”,这样就能够避开“攻击抑制”和“愧死机制”,毫无愧疚地处理“新人类”与无法产生咒力的人类之间的关系,也就是处理“我”与“非我”的关系。拥有咒力的孩子必须接受潜意识的“开关”抑制来使自身能力在表意识下运行,即符合社会规范。这些孩子大部分无法获得真相,而那些无意间获得这种真相的孩子则必须面对如何处理世界的阴面与阳面之间的关系,而无法平衡这一冲击的可能成为“业魔”(无法控制意识层面导致咒力外泄,类似精神疾病),恶鬼则是人格异常,而业魔则更像是无法整合的无意识导致人格涣散,因此无法通过“开关”来抑制。
在人类能力和科学技术大幅增长的同时,攻击能力和危害也大幅增长,这就是所谓的黑暗时代。无论是拥有咒力的人还是没有咒力的人,都无法稳定、长期地生活、发展并构建稳定的社会体系,直到“化鼠”被改造,两方才能够构建各自相对和平可发展的社会,但彼此之间的平衡却一直剑拔弩张。从某种必然性来看,区分“人类”、“恶鬼”和“业魔”仅仅是个幌子,是系统误差;必须区分的是“人类”和“化鼠”,即“我”与“非我”。这种区分既存在于表意识层面,例如新人类与化鼠的外表差异,也存在于潜意识层面。因此,只有真理亚和守的孩子才能绕过愧死机制。前者所谓的表意识层面同样是个幌子,真正的含义在于:只有区分“我”和“非我”,才能让“我”诞生,而“愧死机制”完全是为了这种诞生所人为构建的产物。
回到故事本身,人类和化鼠,哪一方是正义的呢?在故事核心“愧死机制”构建的基础上,我们可以明白:“我”是正义的,“非我”则是必须被压制的,只有这样才能获得平衡。Saki和Squealer,他们都是“正义”的一方,互为对照。顺带一提,Squealer这个名字意味着尖叫和抗议,在原作中是不可忽略的,应当认为是作者有意的设定。
“我”的诞生必定伴随着“非我”的产生,而“攻击抑制”和“愧死机制”则是一种人为标尺,界定了它们的边界,从而构建了稳定的合作型社会或进行攻击和自卫,以维持所谓的平衡和生存。所以,即使在新世界里,理想揭开了面纱仍然只是一种装饰。而且,每一个“现在”都是“过去”的新世界。故事正是在描述这样一个世界。
正如Saki所说,迟早必须舍弃这个双重枷锁。然而,我们的世界一直以来都在“我”的友爱合作和“非我”的攻击和掠夺之间循环不已,基于这一矛盾之轮的驱使,我们应该如何构建一个更加平衡、更少残酷的新世界呢?这是这本书留给我们的最大思考。我们要相信,“想象力足以改变一切”。所以,无论人生多么苦难,我们都不能停止思考,不能停止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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