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读这本书,还是六七年前,那时候才刚大学毕业,对踏出校园、对未来充满期待,满腔热血兴致勃勃。
再读这本书,已是2023年,工作还是那份工作,像温水里煮着的青蛙,早已没了干劲和热血,只是一复一日地重复,周转在公司和家庭的琐碎里。
于是当初没有读懂的史铁生,在今天重读却有了颇深的感受。一个人在最意气风发的年华里失去了双腿,这甚至还不如直接失去生命。无助、痛苦、迷茫、迟疑、孤独,这些想必都是时时刻刻充斥在他脑子里的感受;是咬牙活下去还是直接死亡,不知道有多少个日夜史铁生这样想着,拉锯着。以前我们读不懂史铁生,因为我们年轻尚小,阅历尚浅,经历太少,读不懂也成了另一种幸运。当我们开始能读懂的时候,说明我们早已被生活碰了一鼻子灰,开始了解了命运的无常、生活的残酷以及未来的不确定。
从史铁生的文章中可以看出他的母亲是一位教科书式的母亲。在命运宣布收回她儿子的双腿的时候,她争取、挣扎;在接受儿子一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这一事实后,她陪伴、宽慰他,生怕他有轻生的念头,她说“咱娘俩好好一块儿,好好活”;在儿子脾气暴怒无常摔东西、砸玻璃的时候,她静静地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观察,给儿子的情绪留下宣泄的地方;在多少次邀请儿子外出看花被拒后,某一次随口一提,儿子随口应了一句“什么时候”的时候,她高兴得喜出望外,一会站起,一会坐下,一会又要为这次短短的外出去准备准备;她在自己身患肝癌晚期的时候,默默地承受着病痛的折磨的同时,还要千方百计照顾儿子的生活起居和情绪……这样一位鲜活的母亲,是让我在阅读过程中频频牵动情绪的人。
当了母亲之后,才更能体会母亲们想要凭一己之力护得孩子一生周全的决心,保护孩子的同时,尽可能地留给他更多的个人空间,保护他而不是裹挟他,给他建议而不是强制要求,爱不是占有而是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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