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在剖析犯罪原因,倒不如说是在展现人性的脆弱。特别是幽微的恶意是如何酿成悲剧的。
直树的母亲一厢情愿地想象自己活在幸福的家庭中,自我感动式的夸奖在母子之间建立看不见的隔膜。优秀的只能是儿子,而犯罪的只能是其他人。她爱儿子,但她只能爱符合自己想象的儿子。所以最后她只能杀掉儿子,用死亡终结一切。
直树并非不能接受自己的普通,但母亲的期待却让他觉得自己“悲惨”,这也是弑母的原因。直树渴望除了母亲之外的肯定,人类需要陪伴与肯定本来是正常的欲望。但直树任由这种欲望扭曲蔓延,即便是伤害小女孩也无所谓,这让自己觉得“无所不能”。在遭受背叛后,他宁愿杀人去满足自己脆弱的自尊心,获得高人一等的满足感。而杀人之后又再度回到襁褓中寻求母亲庇护。他想摆脱母亲,但他根本无法做到。要达到无欲无求是一种怎样高的境界啊,只好时时提醒自己不要任由这种欲望蔓延。直树就是一个疯狂追逐自尊的案例吧。
至于渡边,除了母亲之外不能接纳任何人。将自己封锁在堡垒里,高高在上地俯视众生。为了目的可以随便加以利用,身边的人只不过是“目标”罢了。说到底他贡献了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审判别人。原生家庭的不幸能成为个人堕落的借口吗?我不想去为这两个犯罪者去剖析成长环境的不幸。在我看来,这也不是《告白》的本意,正如第三章的观点,“扭曲的爱、扭曲的家教、扭曲的教育以及扭曲的亲子关系。乍一听到某事件,人们会觉得奇怪:怎么会是这家人呢?然而,一旦揭开盖子,必然会找到扭曲之处,于是得出了该案理所当然会发生的结论。”
好奇的旁观者想尽一切办法满足自己的窥私欲,也穷尽想象长篇大论是怎样不幸的成长环境造成了最后的惨案。但因此我们就将那种人性的恶意抛之脑后了吗?明明是自家儿子的错,却指责是班主任没做好妈妈。不顾失去女儿的老师也要为自己的儿子掩盖罪行。想要获得自尊就毁掉小女孩的生命。想要母亲的肯定就去制造杀人案。想要获得满足感就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实施校园暴力。想要前途光明就怨恨孩子拖后腿。难道都是家庭的不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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