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可分为杰出之作和平庸之作。很遗憾,这本书属于后者。虽然完成了任务,但拖着读者走完情节。这本书的表现与我之前评价叶圣陶的作品相似:作者不清楚自己想表达什么,他只是发现了问题,然后隐秘地窥探到了一小部分,但生活经历和个人阅历并未帮助他理解他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他或许想写对倪焕之的批判,但不真正明白倪焕之究竟错在哪里;他或许想同情倪焕之,但讽刺的笔调流露出来,暴露出他的真实意图。总之,他的倾向不明显,导致作品既模棱两可又令读者带着莫名的怅然和迷茫感,无法理解。因此,他错失了成为杰出之作的机会。
倪焕之的错误在于他的理想主义。他口口声声说教育,却始终沉浸在自我陶醉的光芒中,他的教育忽视了受教育者,只是支撑他自己生活之光的陶醉。很遗憾,他面对的学生并不需要他激情澎湃的教育。实际上,他们更希望看到灯会里的兔子。如果倪焕之真的热衷于教育,就应该理解受教育者珍贵的好奇心,将教育实施抓住这一点,实现他们所说的“看见”每一个孩子。
倪焕之被新思想、革命的光亮唤醒,误以为那光亮是解决一切困苦、精神缺失和命运不确定的答案。他强行忽略眼前阴暗,看不见真实的诉求,看不见自己对别人寄予的希望。他和他所在的乡村代表了一部分人,这部分人与“革命”的世界相距太远,只能接触到微弱的光亮。然而,“革命”的光亮确实深刻,温暖了即使在千里之外即将枯竭的心灵。于是,被压抑的不满现实、向往美好的情感都寄托在“革命”和“新”字眼上。倪焕之热情地谈论这些光明的概念:新教育、新思想、新设想。实际上,他试图在这些谈论中找到自己的价值,实现自己的意义。他最后一次见到王乐山时说:“现代学生怀有伟大的心!”真可笑,一个从未见过学生的人,又怎么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呢:我怀有伟大的心,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我是伟大的。他迫切地想做些“伟大”的事情,获得人们(或者不是人们)的认可。然而,他并不意识到自己有如此强烈的需求。也许如果这样告诉他,他会感到惊讶:为什么我是如此自私的人?我是为了大家、为了别人做好事的啊!他和朋友蒋冰如都不知道,将这种需求解释为“有远大抱负”,结果越来越远离现实生活,最终粉碎破灭。他到最后也不明白为何会遭受这样的命运,为何无法顺利实现美好的事业。他可能将所有的错归咎于不公平的命运,带着沉重的悲伤和焦虑去逝。可悲的是,他永远不会知道,也无法理解这一切的原因。
这本书有值得肯定的一点,就是片刻地反映了那个风云变幻的年代普通人的真实面貌。改良在空中悬浮,人们并不麻木,但改良并未给他们带来翻天覆地的幸福。每个人都期待过上美好的生活,即使在改良被完全背离其意义的地方,大家仍然挣扎着追求生存、追求好处、追求幸福。如果作者意识到他写的正是这一情况,那么这本作品可能会更加深刻。然而,他似乎将所有过错都归咎于倪焕之,他并不理解倪焕之的挣扎,也许他仍然在思考如何实现自己的教育事业,或者他只是想点到为止,但实际上还没有点到。
他们对世界和自我探索的局限性有一定程度,而我们后来居上的通过借鉴新理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能够看到他们的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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