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博尔赫斯《杜撰集》有感。他的外祖父是作战兵团二团的弗朗西斯科·弗洛雷斯,被卡特里尔的印第安人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省边境上用长矛刺死。或许因为第一次见到《南方》是在一档喜欢的艺术史播客里,后来再看这篇的每一个字词语段都是有音韵的,重复回响在脑海中。而当时我正在骑车,戴着耳机随机播到这期特别节目时,我看不见标题和内容简介,就这样好奇地长驱直入进一片神秘辽阔的南方世界。
任单车在人海里穿行,我与眼前的万物剥离开,随着音乐同胡安达尔曼卷入漫长命运的洪流,登上开往荒原的火车。后来我看博尔赫斯的很多小说,全是想复刻那次奇妙的阅读经历,在词句间挖掘黄金,窥探秘密。每个优秀的作家都有可意项化的文风,如残血的文字艰涩生冷,如冰封下恐龙的骸骨;略萨的文字拥挤,充满即将爆破的冲突,像墨西哥城也想青春期的男孩;而博尔赫斯的文字是我读过最神秘最辽阔的一种。他惯用两个意项(或伎俩),一是迷宫,二是平原。二者紧密相连。他最为人熟知的作品《小径分岔的花园》迷宫,《沙之书》是迷宫,《死亡与指南针》中复仇者为伦罗特营造的,更是一个铺天盖地的迷宫。作者用精深渊博的知识和魔幻的想象,去构建一个巧妙的谜题。若是科幻作家或侦探小说作家,构建谜题的目的镶嵌进剧情,铺垫好谜底。但他是博尔赫斯,他不去解释,只是陈述,他不追根溯源地捏造花园的来历,沙之书的成因,不去润色使伦罗特的推理严丝合缝---仿佛处于命运或巧合中。他迷恋的是谜本身---也就是迷宫。
"他想,房子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大,使它显得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的陌生和孤寂。"博尔赫斯的笔触恋物般的丝丝入扣,这些神秘而优美如梦境的意象是孤独最好的容器:金黄的满月,干涸的喷泉,对称的大理石楼梯和潜流的罪行,在这座花园的迷宫里伦罗特与世隔绝,甚至忘记紧张的追凶目标,同读者一样迷失在缓慢细致的笔调里,寂寞客观地观察着眼前的一切。
相较于迷宫代表的神秘,我更爱那平原代表的辽阔。上地理课时我无数次想起《南方》里的词句,想到大理石般的云层和海洋般宽广荒凉的拉普拉塔平原,想到山地隐匿高乔人的村落,那五百年被时空抛弃的孤独。在博尔赫斯笔下,平原依然有浪漫主义的自由意蕴。若说迷宫是个人悲哀的处境,那平原或许就是远方被想象的未来。《南方》的最后两段令人着迷,胡安达尔曼捡起高乔人的匕首,没有期待也没有恐惧地向平原走去,走上他浪漫主义先辈被印第安人刺死的结局。以一种荒诞的方式走向自由;《结局》中,七年后马丁菲耶罗(如果知道这与拉美文学名著的英雄主人公同名就又领会到博尔赫斯的黑色幽默)来找决斗中被自己杀死的对手之兄,同他再次决斗,给予彼此复仇与赎罪的机会,最后倒在平原上以死亡重获自由。这两篇都洋溢着浪漫主义的迷人气息,但他笔下的平原真的仅有这层含吗就如迷宫一样,平原的深层象征意依然是孤独。
《第三者》里,兄弟二人在爱恨难明的磋磨中选择在荒原谋杀那个让他们争风吃醋的女人胡丽安娜,在长夜的苦风中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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