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泥小屋》、《北方的河》、《西省暗杀考》的阅读让我感到遮遮掩掩、显得暧昧不清,让我云里雾里。本已想放弃张承志的作品,然而最后一篇《黑骏马》却让我久久难以忘怀。故事发生在锡林郭勒盟的乌珠穆沁,这个我一直挂念但却从未去过的地方。
《黑骏马》以白音宝力格和索米亚的相遇-分离-又相遇-再分离为线索,展现了草原现代化过程中,农业文明与农牧文明的巨大冲突,表现了草原母爱的伟大。白音宝力格代表农业文明和现代文明,在公社干部的父亲的影响下,从小就热爱学习并不受困于传统束缚,渴望离开草原去城里学习更多的知识,并最终实现了大学梦。当他得知青梅竹马的索米亚被黄毛希拉玷污并怀孕后,这种情况对于接受了汉文化礼仪和现代文明刑法的白音宝力格来说是无法接受的,他愤怒地举起刀要去找黄毛拼命。不过,代表草原文化的额吉和索米亚都接受了这种命运,额吉劝阻道:“别去杀他,知道索米亚能生养,也是件让人放心的事呀。” 草原生存环境的残酷,蒙古民族对生命的理解与汉文化的礼教贞节有很大差异,他们更加珍视每一个来到这个世界的小生命,在残酷的自然环境中,生命是最重要的。阅读此处,我也更加理解在解放初期,草原母亲们接受了大批来自上海的孤儿,对于他们来说每个鲜活的小生命都是长生天所赐的珍宝,哪怕是一只小马驹,都与民族和血缘无关。不仅女性如此,蒙古汉子达瓦仓也接受了带着孩子的索米亚,虽然未必称职,但还是给了小琪琪格一个家。相比较而言,接受了现代文明教育的白音宝力格显得有点束缚和虚伪。在结局的时候,已无法生育的索米亚再次向我们展现了草原母爱的浓厚与无私,她用热烈的声调对着即将分别的白音宝力格说:“如果,如果你将来有了孩子,而且……她又不嫌弃的话,就把那孩子送来吧……把孩子送到我这里来!懂么?我养大了再还给你们!”《黑骏马》赞颂草原女性的伟大,歌颂对万物生灵的尊崇,草原是白音宝力格们永远的“根”。无论他们走得再远、飞得再高、懂得再多,梦里魂牵的还是这片草原,他们时刻深情俯身拥抱这一片水土,深爱并尊敬每一个平凡普通的草原额吉。
阅读张承志的散文,别有一番风味。他以特有的粗犷豪迈气质挥洒历史考古、地理人文、宗教政治,不慌不忙地娓娓道来。合上书本,彷佛是骑着马随着张承志去了趟蒙古草原、新疆西域、大环线的甘宁,与牧民一起喝酒唱歌,在清真寺内参观礼拜,涨了不少知识。只不过,由于宗教与民族知识的缺乏,很难对一些文字有深刻的共鸣或理解,因此读完之后总有点不够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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