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一团乌漆麻黑的东西。你以为随着书页越来越薄,生活就会见到一些光明,但是即使你不断喊着“要有光”,最终却也只能在旧日子的昏暗中结束。
孙广才、孙光明、孙有元,祖孙三代,整整齐齐离开了这个世界。我的唯一的朋友孙宇,我养父,也走上了干干脆脆的死亡之路。连最聪明的孩子鲁鲁和孙国庆都被亲生父母抛弃了。
如果你问余华:为什么这狗日子这么难?他可能会回答:因为上面没人给你烧纸。
为什么说人生就是一条道走到黑呢?因为我们发现,在黑暗中只能摸索前进。
在回顾孙光林成年以前的生活时,我们或许会感到些许同情。但是,在阅读《在细雨中呼喊》的过程中,我却完全没有对孙光林的经历产生心疼的感觉,反而觉得他是来体验暗无天日的人间的。
他用旁观者的语言,以叙述者的视角,讲述了他周围发生的一切。就好像读完一本书后,用自己的语言复述一遍。虽然可能会存在美化和丑化的嫌疑,但是根本也没人关心这些。
我们也会以孙光林的方式,向别人讲述过去的故事。即使聊到深夜,故事也只是在一段时间内结束,就像《在细雨中呼喊》没有一个大结局样的收尾,实际上还是平凡的日子无限循环罢了。
可能一直到死的那天,我们的生活仍是如此。一生磕磕绊绊,没有写过人人熟知的文章,没有发现小行星,也没有令人惊叹的影响力。我们看着周围的人生老病死,看着别人的命运与自己何其相似。
我们一直认为,生活会在故事的最后给我们一个交代。但是唯一的交代除了死亡,生活再也拿不出任何应答。所谓对现实残酷的逃避,进而投身于文学作品,也只是通过主人公投射于自己,从而向往终结的美好未来罢了。
在走过20年、30年、40年之后,后面还有更多的年。我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面对着周围人出离时间的迎来送往,父母长辈的不理解,得到过为数不多的几次关怀,也与投缘伙伴厮混。但是,我们确实没有一个里程碑的事件来为自己的人生做出总结。
最终,我们也将在细雨中呼喊,呼喊着自己改写后的过去。如果这个过去真的存在,那么指向的未来为何迟迟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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