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南阿太身世跌宕，命运坎坷

阅读《命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当我在白天拿到这本书时，就已经停不下来了。

笔下的阿太，以及阿太的母亲、妹妹和女儿，和那个年代的闽南女人没有什么区别。小时为娘家，出嫁后为丈夫和家人辛勤劳作，她们的生活中几乎没有自由可言。但与此同时，她们也异常勇敢和固执，对苦难有异常强大的耐受力，她们认定的理念和事情都不会轻易改变或放弃。

读到这里，我也想起了我的阿太。我对她的记忆，是她去世时躺在祖厅正中的竹床上，周围哭声四起，我又伤心又害怕。那时我只有三四岁，我大哭着叫她的名字，表哥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脚，我就哭着说：“呒通！”（“不可以！”）

长大后，我从我母亲那里得知，阿太36岁时，太公就像许多当时的闽南男人一样去马来西亚谋生。阿太在家照顾孩子过活，太公挣钱几年后想回来，但战争爆发了他回不来了。后来太公在那边发展越来越好，让阿太过去和他在一起，但阿太舍不得这边已经成家的孩子，就一直没有去。太公最终在马来西亚建立了新家庭，直到去世。所以，阿太36岁后就再也没见过太公。

像我阿太这样的情况，在蔡崇达笔下的阿太身上也有所体现，闽南数不清的阿太也是如此。她们没有姓名，只是孩子们的阿母、孙子们的阿嬷、曾孙们的阿太。她们为了孩子的安生竭尽全力，既是母亲也是父亲，温柔地抚育孩子，也敢为了孩子拼得头破血流。每个初一、十五，她们都向神明祈求保佑自己的孩子和远在千里之外的丈夫。

我一直觉得闽南人的状态和想法非常复杂，很难用简单的话语去概括。《命运》最感人之处，就在于它把这些复杂的生活状态、想法和情感细致地描绘出来。文字中散发着氤氲的烟火气味，就像闽南的寺庙或每个家庭的佛龛一样。当这些气味飘向你时，一吸入鼻中，就如同回到童年，看到那些久远的亲人向你微笑和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