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古诗词,是一种与古人对话的过程。然而,我们使用的语言不同,我们是说普通话,而他们使用的是长安和汴梁官话。发音上的差异只是小问题,关键是字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字义的变化还有一定的线索可寻,更麻烦的是,有些字句你追踪寻找却找不到正宗的意思。比如,“但使龙城飞将在”,这位“龙城飞将”到底是谁,是李广还是卫青?再比如,“落霞与孤鹜齐飞”,你能想到,这里的“落霞”可能并不是指夕阳下的彩云,而是指水边的小鸟吗?
而这些名词的指代也不容易理解,明明看起来是一组名词的句子,它们却承载着心志的寄托,蕴含着情感。读一首古诗词,别人都说它很美、很好,然而我却无法欣赏,怎么办呢?不必着急,总会有人能为你搭起一座理解和欣赏的桥梁。或者说,这样的传道人很多。然而,在如今这个时代,大家可能最先想到的,可能就是我要说的叶嘉莹先生。
我初次了解叶先生是几年前为孩子买的一本叶先生选编的《给孩子的古诗词》。而产生读她作品的冲动,是读到她的学生黄晓丹所写的《诗人十四个》。所以,现在我打开了《迦陵谈词:叶嘉莹品最美古词》。这本书共有6篇文章,叶先生品读了6位唐宋词人和他们的词,以及王国维的一首词和以词论人生境界的一篇文章。
与引起我对阅读此类书籍兴趣的黄晓丹作品相比,黄的情绪投入更多,主观性更强,分析更深入和细致。而叶先生的作品则更客观和达观,言简意赅,点到即止。叶先生认为,所谓诗词,是作者将情感倾诉于景物,通过文字形成表达;读者通过这些景物,品味出情感。读者所品味的,未必是作者本意,肯定有自己的发挥,这是理所当然的。然而,一味强调个人理解的主观性,而不考虑作者的寄托,也是偏颇的。因此,当她分析解读温庭筠的词时,一方面批评了一些古人,指出他们过度赋予了温词没有的兴喻褒贬的东西;另一方面,引用了古今评论家的评价,并结合自己的生活体验,提出了自己的理解,并表示这只是个人的见解。
在这种比较中,我深深感受到了叶先生的风范、温婉气质和深厚涵养。阅读叶先生的文章,如同沐浴春风。只是,读这本书需要慢慢品味,仔细阅读。因为叶先生的语言简洁,意味深远,需要细细体会;另外,书中还有两篇是文言文,虽然叶先生认为用语浅白,但对普通读者来说,也需要一字一字仔细揣摩。但无论如何,能够借此品味古词的精妙之处,总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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