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在闲暇时应该保持紧张的思考,忙碌时应该保持轻松的兴趣。学者应该有专注的心态,也要有自在的趣味。在批评他人的恶行时,不要过于严厉,要考虑对方是否能承受;在教导他人善行时,也不要过于高标准,要让对方能够接受。不责备他人小过失,不暴露他人的隐私,不念叨他人的旧恶,这三者可以培养道德,也可以避免伤害。
虽然身居高位,也不能没有山林的气息;身处丛林泉水之处,也需要怀有廊庙的仪式和规范。追求清淡的人,会受到世俗浓艳者的怀疑;检点自己的人,会受到放肆者的忌恨。君子处于这种困境中时,既不能改变自己的原则和行为,也不能太过于显露自己的锋芒。
阅历浅的人,对于世俗的触动也很浅薄;经历丰富的人,对人情世故的机关也更加深刻。因此,君子与其追求精明,不如追求朴实;与其刻谨周密,不如简单狂放。
追求权势和利益的人常常受到形式主义的制约,而不接近这些东西的人则看起来是洁净的;有智慧的人虽然懂得机巧,但不以此自傲的人才更高尚。
交友要有侠义精神,为人要保持一点朴实的心。在隐逸的林中,没有荣辱的分别;在追求道义的路上,没有世俗的冷漠。深刻了解世事,可以任由风雨翻云,但保持冷静的心态;善待他人,可以喊住牛羊,但只是当个旁观者。
贪图利欲而不能满足心灵,意见中充斥着害心的骗术;声色并不一定会阻碍道路,但聪明反而成为道路的障碍。气质要高尚宽广,但不可放纵;思维要细腻严密,但不可琐碎;兴趣要冲淡,但不可偏执;行为要庄重,但不可激烈。
能够远离世俗是一种奇特的品质,真正追求奇特的人,并不是为了追求与众不同;要远离污浊才是真正的纯洁,真正追求纯洁的人,并不是为了追求兴奋。
士君子要保持庄重的态度,不可轻率行事,否则物质的力量会使我们受挫,无法保持悠闲和冷静的心态;但也不可太过重视,否则会让我们沉湎于物欲,无法保持活泼和自由的思维。
在市井人群中,与山中隐士相比,无法达到友善;去谒朱门,与亲近白屋相比,也无法比拟;听街头闲谈,与聆听樵歌牧歌相比,也逊色不少;批评当下人失德的时候,与叙述古人的美言和崇高行为相比,也不值一提。
古人说过:“摒弃自己无尽的欲望,像行乞的孩子一样四处讨饭。”又说:“暴发富有,不要说是梦,家家的灶台上烟雾不会没有。”这两句话教导我们要谦虚,不要沉浸于自己的所得和所失,这是学习的重要戒律。
学者要整理精神,统一思路。修身的同时留意功名和名誉,必然无法获得真正的成就;读书的同时沉迷于吟咏和风雅,注定深度有限。
在繁忙和喧嚣的环境中,保持冷眼旁观,可以省去很多烦恼;在冷落和孤寂的处境中,保持热心关怀,可以获得真正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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