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我读了《呼啸山庄》,但当时没有注意到是由杨苡先生翻译的,她的译本最为流行。直到读了《一百年,许多人,许多事》,才与她初次相遇。杨苡先生,1919年出生,享年103岁,见证了一段近代史。她忠实地记录下了很多人、很多事。
她曾想成为巴金筆下的「覺慧」。出生在世家,她的母亲是为了传宗接代而被买来的姨太太,生了一男二女。她的哥哥杨宪益刚出生就被太太房里的人养大,就像贾宝玉一样备受照顾,同时也备受危险之苦,即使是打篮球,家人也认为太危险了,只好在家里买个篮球架来玩耍。相比之下,杨苡不像她的哥哥那样被看重,也没有姐姐那样聪明,从小就是小透明。她被她母亲视为太太的大公主,所以常常遭到训斥,被命令走开,因为她是姨太太所生,脏得要死。即便如此,她还是成长为一个正直、善良、可爱的姑娘。不过她承认,自己并没有认真生活,热衷于玩乐,并只学自己喜欢的东西。
她毕业于天津中西女校,学费很贵,一个学期要80多大洋,是贵族化的教会学校。在动荡的年代,这所学校像是一个存在于世外桃源中的独特存在。毕业后,杨苡的母亲不允许她参加抗日活动。在郁闷之余,她开始给巴金写信。
1938年,杨苡走进昆明,开始了独立且艰苦的生活。杨家的很多人都是靠祖业为生,整天无所事事,同时还瞧不起别人。杨苡的母亲很不喜欢她的孩子与他们交往。这种价值观深深地影响着三个孩子,因为她们相信人必须不断学习知识。
在本书中,历史与各人的命运紧密相连。家族中的四爷爷曾做过直隶总督,而他葬礼上的陶瓷像章,最后被杨苡用来玩跳房子。这或许就是历史吧。“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本书中列举了很多人、很多事情,毕竟,100年的时间很漫长,就像是梦境一样虚幻。
杨苡的大公主娇生惯养,不学无术,最终精神失常,下人来凤被厨房二师傅占有身体,生下孩子后,在深夜被赶出杨家。当杨苡在昆明时,她的两个航校朋友来找她一起玩,谈到开飞机时,大家都非常兴奋。但没多久,其中一位在跟随教练进行空中训练时,飞机撞上了屋顶;另外一位在空战中牺牲。
杨苡先生在书中提到巴金的哥哥李尧林的故事,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一部爱情史诗。李尧林是巴金所负责照顾的人,他和杨苡经常写信。对李尧林,杨苡要么表示尊重,要么表示仰慕。对于李尧林呢?在我看来,他也许就是爱情吧!因为她总是说要去看什么电影,而他们也总是偶遇。这难道不是有意而为之吗?杨苡曾去昆明,李带她去海边,告诉她,她必须要离开,然后表达了许多感人的告别话语。
他希望他的弟弟能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写作上,而他自己来照顾家里的生计。他说四弟勤奋用功,从小就有抱负、有信仰,并愿意为信仰献出生命。他认为弟弟是最有前途的,他曾经表示要去昆明找杨苡,但最终没有实现。
当李尧林去世时,杨苡整整哭了三天,既不吃也不喝。在我看来,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是非常深厚的情感与怅惘。而杨苡的丈夫赵瑞荪生气地说,即使是他死了,她也不会这么哭。赵瑞荪与杨苡志同道合,但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在阅读这本书时,我不断地想到《红楼梦》和电视剧《情深深雨濛濛》。人的命运,缠绕在历史的长河中,与环境、个性相互依存。人不能选择时空,只能好好地走好脚下每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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