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布雷顿角读书之前,我搜索了一下这个地方,网络上的图片呈现出一幅令人叹为观止的美景,有切入海角的山崖,巨人随意摆放的石块,还有散落在海边岩崖上的彩色木屋,这让我产生了一股想要住进去的冲动。而这本书就是讲述了这些木屋里的人和他们的人生故事。书中对景色的描述超越了视觉,通过第一人称视角,以平淡的回忆和片段的话语间所传递的信息,形成了巨大的情感漩涡,将我卷入了那片灰黑和湛蓝之中,而每一个字词所带来的痛苦都刺痛了我的心灵。
第一章让我彻底沉沦其中,斯科特对父亲的感情是如此深厚坚定,没有一丝疑虑的掺杂其中。父亲把他带出了矿坑,他们相互依存,他为人类的生存做出了自己能做的一切。然而如今,他已经衰老多病,显得毫无用处。这位隐藏在灰色中的父亲无法完全回报儿子的深情,当他亲自将斯科特牵上卡车的时候,他的心早已凋谢。我学会了隐忍克制,了解并接受了那些无法避免的事情,而年幼的大卫却仍然保留着他的情感,他的孩子气毁掉了母亲一年的心血。母亲是黑色的、坚硬的,冷酷且权威的,我从未见过母亲的头发有多长,因为它们总是被一个珊瑚梳子盘起来。直到最后,我终于看到了母亲那根飘扬在风中的长长黑发,她把自己的柔软、绵长和丝丝缕缕都隐藏了起来,因为她是六个孩子的母亲。冬天即将来临,但严寒已经降临!生存早已不易,尤其在这个寒冷的地方,冷冽的风、灰暗的天空以及海浪拍打峭壁的啸叫,将人们的心打磨得坚硬又粗糙,就像那些带壳的牡蛎一样。
第二章名为《黑暗茫茫》,想要逃离的,正是那些无法割舍的记忆深刻之处……
第三章描述了约翰,他是那两位老人的馈赠,他是大海的精灵,他是海洋之子。
第四章则像是第二章的呼应。安格斯成功摆脱了矿工的命运,成为一名律师;而相比之下,同样成为医生的阿莱克斯27岁时却选择了自杀;留在家乡的安德鲁则在海底坍塌的矿坑中遇难。我们无法比较哪种死亡更加残酷,因为死亡本身就是残酷的。原始、艰苦、严酷的乡村生活背负着沉重的亲情,伴随着令人心碎的憎恨和背离。
第五章以灰白的金色馈赠为题,唯一使用第三人称视角,离开布雷顿角后的他不再是“我”。年少时他成长过于迅速,已经超越了父母的世界,而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第六章名为《船》,描述了他们在捕虾季最后一天出航的情景。父亲注视着我在风浪中奋力掌舵的样子,天空是静止迫近的灰色,海洋是喧嚣而狂野的灰色,引擎和海浪的声音充满了整个空间。冰块和盐结在我的眉毛和胡子上,而在11月21日,父亲是被大海带走的,还是他自己选择放弃,并投身于大海之中呢?父亲对命运的抵抗大概都发生在他四十岁前,在布雷顿角这个地方,男子不到二十岁就会早早成家生子,新的生命是家族生存方式的延续。父亲是唯一的独子,这是一个特殊的身份。在本书中,每个家庭几乎都有六个以上的孩子,而独子的身份使他无法选择。他挣扎到四十岁才结婚,屈服于命运的摧残。他凌乱的房间和随处散落的书籍,是他对生活无声的抗争。他一生都没有放弃阅读,而这正是他美丽的妻子最为厌恶的行为。母亲只承认渔民这一职业,为了让她感到欣慰,我必须放弃学业,与父亲一同出海。而父亲,他一定是心痛不已,他所梦想的生活在海浪的冲击下一次又一次地破碎,然而这些碎片却默默地凝聚成更加坚实的整体。父亲让大海带走了他痛苦的躯体,他的灵魂得到了自由。
第七章名为《去乱岑角的路》,在这里,那种原始而充满生命力的奔涌感永远消失了。来自苏格兰群岛的盖尔语民谣和小提琴逐渐被北美的流行音乐和吉他所取代,工业社会的发展摧枯拉朽般地进行着,甚至不需要几代人的时间就能完成。这两代人之间的强烈对立感在他们之间筑起了不可逾越的壁垒。那些被抛下的生活形态只能孤独地守护在乱岑角的崖壁上,他们将用自己的生命为过去做最后的牵挂。
每一章中的“父母”都拥有着相似的面孔,每一章中的“我”都与其血脉相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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