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城市里长大的孩子,对于乡村生活是没什么念旧情绪的。在城市中朝九晚五地奔行久了,我也只会偶尔在晚上联系爸妈的时候想想家乡到底如何了。
偶尔说起故乡的人和事,还是讨厌他们口中的繁文缛节和扫兴约束,更别提自己主动花时间看充满着乡土情怀的书了。
只是这次拿到这厚厚的一本书,也觉着,茅盾文学奖,应该不能让读者失望吧。秉持着这种心情,我逐字逐句地读了。
尽管和书中的人物未曾有过相似的经历,未曾追逐过宝水村一般的灵秀故土,竟也能与他们产生许多灵魂上的共鸣,让作者把许多字句写到我的眼泪里去。
——记者提前退休来到了宝水村
人到中年的地青萍被严重的失眠症所困,毅然决然地提前退休,来到宝水村帮朋友经营民宿。此时宝水村也正在向以文旅为特色的新型乡村转型。她深度参与村庄的具体事务和人情冷暖,在村民和朋友的陪伴下,自身的沉疴被逐渐治愈,村里的文旅活动发展地越来越好,她也找到了自己“知根知底”的幸福,在宝水村落地生根。
整本书根据四季轮换分为四个章节,情节推进巧妙而丰富,出场人物一个接着一个,因为都是用碎片时间看完的,有时我竟有些恍惚分不清东南西北,不过作者的感情线确实记得非常清楚。
——不是宝水村,而是福田庄
从最初来到宝水,地青萍就被这里的味道所吸引,而这种味道又让她安心。在这里生活的她,遇到什么人,看到什么景,想到的却都是福田庄的事。
福田庄又是哪里其实是她小时候长大的农村。看久了才明白,宝水是镜,作者不是在怀念乡村的味道,而是在想念自己小时候的味道。她的梦境里是爸爸过早去世的遗憾、是曾认为他去世因为给村里人帮忙的责怪、是因此而对奶奶说了归咎于她的重话……
奶奶就是自己和福田庄之间维系的绳索,奶奶若是在,福田庄就永远在。她在那里长大,却又曾因土话被嘲笑而厌恶那里,她曾爱过那里的一花一木,却又因爸爸的死恨上了一片土地。
这与许多人对老家的感情何其相似。
——贫穷落后还是充满人情味
我们固有的印象中,农村里总是那么贫穷落后,免不了许多愚昧无知和封建迷信的言语,有时想到农村的妇女总是一副他们在田间地头论人家短长的画面。
作者对这些倒是毫不避讳。实情如何就也如实描述着,她写农田的蔬菜,写路边的野菜,写农家自己盖房,写农村人自己做的腌菜和豆腐……村里确有迷信算命的先生,也是医疗条件和教育资源不如省城,一做起买卖也都精明地算计着不远吃亏,但是如今的农村却也不似我们想的那般穷苦,所有能够悠闲生活的设施都已足够,有时体验起农家乐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每个人的经历都是那么鲜活
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的故事,作者在这个长篇小说里留足了扣子,又一点点解开。让人读着读着一些郁结的气又全都舒缓了。
最让人心疼的九奶,她最喜欢孩子,自己的孩子却一个也没留住,却承了所有人的情,学了接生的手艺,延续了一个又一个生命。幸好为一生挚爱生下了根儿,却一生不能将自己的爱公之于众,就连亲生的孩子也无法相认。就连年纪大的快走不动时,也要为了救陌路的孩子飞也似的垫在他要掉下来的地方。这样的九奶怎能不让人掉泪。
香梅、雪梅、大小曹、老原、大英……各有自己的活法,各有自己的故事。每一个单独写出来,都是一个乡土故事的最佳主角。
——作者写:“老家啊,就是很老很老的家,老得寸步难行的家,于是,那片土地,那个村庄,那座房子,那些亲人,都只能待在原地,等着我们回去。所谓老家,就是这么一个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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