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家物语》的故事耳熟能详,而且与我的世界观非常契合。它是一本奇书,虽然也描写了盛者必衰,但与《红楼梦》中的悲伤不同,《平家物语》主要体现了无常之观。世事轮回,一切都会化作风前尘土。
《平家物语》是一本军事记述,写于镰仓幕府前期。虽然是军事记述,但仍然保留有平安时代的遗风。整本书中泪水的场面远多于鲜血。
尽管《平家物语》的故事为人熟知,但其他一些细节让我很有感慨。我突然意识到,盛衰交替总是“庸劣替代高雅”。平家已经成为公卿,懂得风雅,有家人,情感细腻,有眷恋,自然恋生畏死。而木曾义仲和源义经都只是乡野鄙夫,奋力搏杀,无惧生死。源义经在各种作品中经常以风雅的美少年形象出现,但就风雅而言,平家末代的千分之一也不如源义经。
这是自然的规律。广受欣赏的源义经,是如何打仗的呢只是夜晚看不清就把民房烧毁,将平民的家当成火把使用。兴亡总是伴随着苦难和鲜血。
我越来越不喜欢源义经的形象。悲剧和美少年当然能打动我,但相比于他,平敦盛又如何年轻的平敦盛因熊谷直实之言愤而回头应战。虽然平家败亡了,但他们没像败家犬一样仓皇逃亡。
与平教经相比,源义经的“跳跃八船”的壮举在我眼中不过是耻辱。反而平教经的壮举令我敬佩。面对这种情况,平教经也无奈地无言以对。源义经甚至不想(或者不敢)与平教经作战。
源平之战正好发生在古典平安贵族时代和镰仓幕府时代之间。它就像是中国的春秋时代。虽然平家已废,但平清盛依然遵循平安时代的方式,对于许多敌人,他会采取流放的手段。即使敌人的子孙源赖朝已经十几岁了,他依旧只是被流放。等到源平之战结束,源赖朝则采取了赶尽杀绝的措施。
书中还有许多例子,当时因为饶恕败将或想给败将面子,结果败将违背了诺言或突然偷袭。源义经不再遵守战争规则,专门射杀非战斗人员以扭转战局。
时代在变化。日本迎来了崭新的武家政权。最终,源义经在衣川馆杀死了自己的妻女,然后自杀。源赖朝建立了幕府,但不久之后就意外坠马身亡。源赖朝的儿子们最终也都被暗杀。究竟谁是胜者呢?终究一切都会化作风前尘土,轻轻飞扬。
我常思考人应该如何面对这个世界。盛者必衰,这是时间的常理。时代逐渐变迁。我们又应该如何应对这些变革呢?逃避变革、看待这个世界为静态的人是懦夫。我希望自己能像平教经一样一直坚持到气竭。即使未来会败亡,至少我已经为自己做到了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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