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我是谁”--段义孚揭秘张伯苓校长家电冰箱秘密！

已故地理学家段义孚先生（1930年至2022年）曾在《我是谁？段义孚自传》（上海书店出版社，2023-08）中回忆童年场景：在中国，我曾经的最后一个家几乎是一无所有。我们一家六口，住在一幢陈设简陋，只有三间屋的房子里……村里最富有的人是南开中学的校长。他太阔气了，居然有一台电冰箱！在漫长而潮湿的夏季，他会定期向邻居分发一盘盘的冰块。有一次，我出门看篮球比赛，校长把一盘子冰送到了我们家。父母想给我留一块。但等我回来的时候，只见一杯水中漂着一片薄薄的冰。我把它捞出来，尝了尝，被它的咸味吓了一跳。我父亲不知从哪听说的，往水里放盐可以延缓冰的融化。从段先生的回忆里，可以提取出这样的信息：某年住在某村的南开中学校长家里有电冰箱。那么是哪一年，哪一个村，哪一位校长？先来回答“哪一年”。段先生在这段回忆前提到过：从7岁到10岁那几年，我们一家住在重庆郊区的一个村庄里。也就是说，电冰箱可能出现在1937年到1940年的重庆郊区的村庄里。再来回答“哪一位校长”。众所周知，1931年至1945年是十四年抗战时期。此时的重庆也确实有一个“南开中学”，由教育家张伯苓先生于1936年创办，在1938年以前叫“重庆私立南渝中学”。

说：我父亲（段茂澜先生，1899-1980）曾经在最初的那所南开学校学习，也就是1904年在天津成立的那所。张先生成为了我父亲的资助者，后来就成为了朋友。这里他交代了他父亲段茂澜先生和张校长的交往渊源。笼统的说，儿童段义孚既可以说是张校长学生家的孩子，也可以说是张校长朋友家的孩子。在1941年，我才只有10岁，还不到上南开中学的年纪。我的兄长大我一年零三个月，他倒是曾经就读于南开中学。在1977年，他还曾经回到母校，在档案里找到了他的名字和当年的成绩单。当年有些家长想要借助南开的名声，但是他们的孩子又不到上中学的年龄，于是他们就合力开办了南开小学。张伯苓先生允许这两所机构建立非正式的联盟，于是在这个意义上，我也成为了一名南开人。这里他直言了他是重庆南开小学学生，而不是重庆南开中学学生，张校长对这种非正式的联盟予以了默认，因而儿童段义孚长大以后，也可以和他者自称是“南开人”。最后，差点忘了这个故事的真正主角——电冰箱。在八十年代，电冰箱与电视机、洗衣机曾被一同列为“结婚三大件”。而在四十年代，南开中学张校长就拥有了电冰箱，在那个年代是极其少见的，尤其是在大后方。解放后，风靡一时的雪花冰箱，最早面世则要迟至1956年。谚语说：“少所见，多所怪，睹骆驼言马肿背”。无怪乎段先生见到电冰箱用了一个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