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鸿篇大著,只是一本极其短小的小书,可是它却获得了诺贝尔奖。
在这本书中安妮·埃尔诺一如既往用平淡疏离的文字,讲述了一个自己出生前两年已经去世的,素未谋面的姐姐却影响了自己整整一生的故事。
作者在书中提过一幅画,是雷塞的《孩子失踪之桥》,一个背着我们的男人牵着一个孩子走在一座又窄又长,没有栏杆的桥上,地上留有一个大人两个小孩的脚印。在他们的背后,右手边的位置,桥缺了一大块,在他们前方左手边的位置,桥同样有一个大大的缺口。很明显,右手边的孩子已经掉进深渊,而如果他们继续这样走下去,左手牵着的孩子也会重蹈覆辙。
作者为什么要提到这幅画?这幅画有什么寓意?我们还得从故事中寻求答案。
作者的姐姐叫吉内特,作为一个已经去世的人,她永远地活在了父母的心中,成为父母之间的纽带,是父母心中的仙女、圣物,神圣而不可触碰。
他们在家中从来不谈论姐姐,照片也极少见到,连她的名字都是从表姐处得知的。以至于作者很长时间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深受宠爱的独生女,她有着所有独生子女的特点,无忧无虑,没心没肺。
然而孩子终究要长大。10岁那年,埃尔诺偶然听见母亲在和邻居的闲聊中提及这个秘密,不但如此,她发现母亲其实一直对另一女儿念念不忘,那是一个仙女,比自己可爱。
她反复检视自己的言行,发现自己在父母眼中竟然是“贪吃”的、“臭美”的、“胆大妄为”的、“令人讨厌”的。她瞬间长大,然而却变得偏激。她恨自己的母亲;以“她”来称呼母亲;诅咒她,希望她死去;写作反对她;面对母亲的担心,非要追问一句:“你希望我出什么事情?”
“可爱”,这个简单的词语,成为作者一生的梦魇。直到60年后,作者也没有摆脱它。她觉得自从这个“可爱”的姐姐出现在在父母和自己之间,自己就“被排斥了,被推开了,以便让位与你。”
她毕生都在和“可爱”这个词做抗争,童年的记忆就像一根剪不断的尾巴,困扰了作者一生。
安妮·埃尔诺的父母在现实意义上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吉内特以后,在精神上也失去了第二个孩子,这就是作者在书中描述雷塞的《孩子失踪之桥》的寓意。
张爱玲有一句名言: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那个永远失去的女孩,成了父母的朱砂痣和明月光,而活着的作者则成了蚊子血和饭米粒。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的起源竟然是母亲一次的闲聊。而作者偷听来的这个秘密,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从此以后,她看母亲做任何事,说任何话都是有目的的,恶毒的。
她怀疑母亲让自己吃得饱穿得暖、给自己单独买昂贵的小牛肝酱和红肉吃的行为动机,因为母亲说“你花了我们太多的钱”。
尽管自己稍微有一点感冒,母亲就带她去看专家门诊,她还是怀疑母亲嫌弃自己身体虚弱,总是状况百出,不是咳嗽就是磕破嘴唇、不是破伤风就是口蹄疫,因为母亲说“老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她怀疑母亲会自杀,因为母亲总是说:“我死了以后你就知道了。”
她怀疑母亲想要杀死父亲和自己,因为母亲说过要“把我们统统埋葬了”。
她怀疑母亲坐一夜的火车,跪着爬完朝圣之路,给自己求来的卢尔德水的疗效,因为母亲对待破伤风患者的态度是:“要是在以前,人们会用两张床垫把他们闷死。”
信任就像一张揉皱的纸,即使尽力展平,再也恢复不到到原来的模样。这些在别人眼中温暖的场景,怎么也无法弥补作者心中的裂痕,因为从第一次得知有一个比自己“可爱”的姐姐以后,作者的对父母的信任就被破坏了,她变得敏感又不自信,后来更是因为母亲的一些不当的言辞,加深了她们母女之间的隔阂。
这个故事看似是和姐姐纠缠一生,其实是和母亲的一句话纠缠一生,因为她说:“死了孩子,父母并不知道自己的痛苦会给仍然活着的人带来什么。”
斯人已逝,活着的人好好过好现在,善待身边的人,这其实是作者想要告诉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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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原创不易,谢绝抄袭。)
另一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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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安妮·埃尔诺/2023/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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