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我刚踏入社会不久,读了一本对我极其冲击的小说《阿特拉斯耸耸肩》。这本书在国内译本出版已经五年。我将其列为我最喜欢的外国小说之二,仅次于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我被主人公那种不顾一切发挥自己最大才智和追求利益的激情所打动,也让这热情指引着我立志要在职场上大展拳脚。
十年后,经历了一些事情,到了2023年的夏天,我读完了兰德更早一些的小说《源泉》。它比《阿特拉斯耸耸肩》出版更早一些,也更能代表兰德的个人主义哲学。中年再读兰德,已经没有年少时的冲击和激情,而是学会了辩证地分析这与我们传统教育完全相反的哲学观。
小说有900多页,情节其实很简单,但涵盖了大量的对话和兰德的思想输出。
洛克是虽然他穷困潦倒,但才华横溢。十几岁时,他就知道自己的热爱并能坚定地保护自己的创造力源泉。经历了几次起落后,他最终取得了胜利。
彼得是与洛克一起长大的反面人物。他在古典建筑教育下成为优等生,却变成了毫无创造力的二流建筑师。他在社会上适应游戏规则,利用他人往上爬,但最终因为无能而跌入谷底无法自拔。
华纳德是介入洛克和彼得之间的人物,他从贫民窟爬到资本主义顶峰,在纽约成为一股风云人物。他意志坚定、充满创造力,赢得了大家的赞赏,但由于与自己灵魂的交易,他也被权力所束缚。他被洛克引领着,试图让自己的激情与权力抗争,但最终选择了屈服,继续与权力玩游戏。
托黑则打着无私旗号,实际上利用大众谋取权力的人。我们身边到处都是这样的人,伪道士们在不同时代以不同方式操控着愚昧的大众。我讨厌他们,因为我知道我们永远逃不过他们的控制。托黑们知道如何让人感到渺小,扼杀我们辨别真伪的能力,扭曲我们的价值观,不让我们寻找到真正的幸福。
多米尼克是一个财富与美貌并存的女子。她像是作者安排在洛克身边的另一颗灵魂。作为主角的洛克只能展现作者歌颂的坚韧不屈形象,而多米尼克虽然被描绘成洛克占有的女人,我们也可以将她视为洛克在自我的诱惑之间犹豫不决的化身。
通过这几个主要人物的相互交织和起伏,兰德在最后的法庭辩论中展示了她的价值观:赞美极致的个人主义,赞美个体创造力,赞美资本改变世界的力量。
我们需要辩证地看待这些观点:活出自己的精彩,发挥内心深处的创造力是值得肯定的;但没有人能独自靠自己的能力在外界条件和他人的帮助下取得成功,真空的英雄主义是不存在的。
我认为这本小说对我最大的影响不是赞美个人主义,而是告诉我如何做自己。
我们的集体文化更注重集体价值观,以及我们的行为对他人的影响。在我们的文化中,我们不强调个人意愿的表达和自我主义价值观,因为这被视为自私和可耻的表现。
兼听则明,我并不完全相信兰德的言论,但我感激这样的观点,让我能够更好地思考自己的人生之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活着,都要选择是沿着别人设定的路线走,还是肆意追求自己的道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没有对与错,我只希望这个选择是经过深思熟虑、自己经历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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