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友问我,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当时,我想起了余华老师说的:“人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的,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说实话,我不理解。在当晚将《活着》读后,我依然在问自己,活着本身到底是什么。
我从福贵的一生里,看到了他的不幸。年轻时嗜赌成性将自家土地家产败光、攥着两枚银元去城里找郎中给母亲看病时被国民党拉去当炮兵、大雪过后的清晨看到满地的伤员失去呼吸的绝望、辗转欣喜到家时发现女儿凤霞已因病烧成聋哑的泣不成声、亲手埋葬小儿子有庆抽血过度的尸体于父母边上、与女婿二喜背着女儿凤霞生育后大出血的尸体的夜晚、给外孙苦根吃过多豆子致其撑死后的悔恨。
同时,我又觉得他是幸的。内战时活到被解放军俘虏返乡、骗走他家产的龙二默默承受一切的妻子家珍、心地善良的女儿凤霞、给他分糖的儿子有庆、为人老实的女婿二喜、和他比赛割稻子的外孙苦根。
或许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向前的力量,无论苦痛多少,依然向前行进的延续生命的本身。最后孤苦伶仃的福贵,我认为是幸的,因为他与其他老人不一样,他愿意诉说他的故事,诉说完后,还能走在那条被月光洒满盐的路上。虽然苦难贯穿着我们的一生,幸福的昨日只是少数,但就是那些少数的人和事,让我们能感受到生命赋予活着的意义。
极少数人能在那些苦难中活出精彩。前段时间看了意公子的视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后,一度震撼东坡先生的豁达和成就。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首诗“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回顾一生的功业,却在被贬的三个地方。最初流放到黄州,他为生活所计,开垦荒地,种植农桑,自号东坡居士,“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流露出怎样的才情;去广东惠州后,又彻底成了吃货,迷上了当地的各类水果,恨不得“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最后的海南儋州,年过六旬的他是备着棺材去的,却带领当地人务农桑、开民化,并教育出了儋州一百多年来第一位举人。
我始终认为,波澜是生活的馈赠,是独属于自身的美妙。此刻所遭遇的一切,都能在明日带来不同的感受。朋友曾经问我,日常倒班累吗?现在问我,职守在车间累吗?曾经的我每日下班倒头就睡,现在的我在深夜里为自己的时间沉醉。非常喜欢爱比克泰德的那句话“我们登上并非我们所选择的舞台,演绎并非我们所选择的剧本。”在这被胁迫的生活中,要去发现特定的人与事,才能在理想和现实中找到一种平衡。
昨天跑步时听罗翔老师的电台,十分巧合的出现了同样的话题,出生是不是一种伤害。他讲了一个故事,丈夫患有梅毒,妻子有肺结核,第一个孩子是瞎子,第二个孩子夭折,第三个孩子又聋又哑,第四个孩子有肺结核,此时怀了第五个孩子,还生吗?不生的话,可能我们就失去了贝多芬。
生活的苦难并不是人为赋予的,不能因为这些苦难就质疑出生是一种伤害。人终究会死去,难道就不要活着吗?陷入虚无主义的陷阱,那活着也没有意义,没有思考的意义。我曾经担忧过早的结婚生小孩会教育不好他,现在看来大可不必,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出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这就是生活的意义,只有经历了苦难,才能发现平淡的可贵。
我想说的是,在这如盐的路上,我们行走于疼痛,阴影是对阳光的背离,在这种与美好的对比中,愿我们能以感恩的心开启每天的生活,给周围的人带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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