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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怀疑,孩子不再跟妈妈一起睡,是他们之间第二次割断脐带。忽然失去了属于身体的、我呼气你吸气的、一起度过黑暗的亲近。那是怎样的失去!不过,做孩子的都忙着建立自己的世界,建立自己,当然没空想到妈妈的世界因为我离开而出现的变化,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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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但需要学习成长,也要学习年老。我想着,假如我的肉身一直与我相依为命,我将如何能接受它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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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希望叫她看看自己曾经得到的,可她偏偏因此更想到自己从此失去的。也就更埋怨。她太习惯自己的能力了,忍受不了自己需要依靠。
p49:
吃,是我妈对自己多一点肯定、对亲人多一点联系、对世界多一点把握的一个重要方法。
p54:
千万不要向孩子隐瞒死亡,也千万不要剥夺他们道别的机会。
p86:
而她不常签自己的名啊。更多的时候,她签的是她丈夫我爸的名字,就像在我学校手册的家长栏上签的那样。她是希望借着几个字感觉丈夫还在身边,还是保护我免得人家知道我爸不在。
p87:
有次,几个同学跑过来,说:“怪不得你娘娘腔的,原来你没有爸爸。”即使想保护,原来命,无法保护,只能活。
p99:
至于毒,我妈没有太多的教训,更多的是叫我避开那些白粉佬,倒不是白粉。似乎,她一早已经想我明白,危险的不是物,人。
p101:
总之,不知道,不一定。慢慢,不知道也是我的一种知道,不一定也是我的一种肯定。
p107:
二十多岁的时候,想象五十多岁的自己,很难,根本不会这样想,太遥远太遥远太遥远了。但,眼一眨,到了五十多岁的时候,想象八十多岁的自己,怕啊,太接近了,明知不过眨眼间的事。
p115:
其实,也难怪他担心,性别就是表演,我舅父怕我表演多了另一个性别,终于成了另一个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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