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明明活着,有时候却被误以为已经故去了。直到某一天,他的肉身真的离开了我们。当消息传递到我们眼前之时,方才发现,原来这位老爷子活了这么大岁数。米兰·昆德拉在他生命的尽头还给我开了一个玩笑。读过这本《告别圆舞曲》,突然又觉得,他依旧还在。
刚读故事的开头时,我以为自己猜到了结局。不管怎么看,小号手克利玛都是个四处留情的渣男,露辛娜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克利玛的。事实果真如此吗?明明书中有着确切的指向真相的线索,却选择了忽视。
克利玛在一开始就吐露了一些实情,我们却选择了相信露辛娜。这大概就是书中所提到的受害者什么的,有时候,人们很容易错以为受迫害者是正义的一方,是站在道德高点上的一方。然而,真正深入了解之后,猛然发现,我们其实都是生活在正义之外。所谓公平与正义,很多时候,就是个角度问题。
然而,到了故事的最后,露辛娜又一次成为受害者。在她自己看来,那是无缘无故莫名其妙地就走向了生命的终点。这一次,甚至不像怀孕那样,让她还有选择的余地,也没有别人来帮她做选择的余地。甚至,死亡之后,关于死亡的所有污名由她一人承担,意外成了自杀。不过是一位不起眼的小人物丢掉了姓名,似乎什么也不会影响,甚至有人会感到庆幸。
当生命终结之时,方才知道,原来不过如此。之前的一切磨难,仿佛不存在一般。昆德拉在写作上的厉害之处,透过本书可以好好窥视一番。
明明书中的故事是多视角多时空展开的,却丝毫没有那股违和感。每一次视角的切换和场景的变换,前后之间都能做到无缝衔接、丝滑嵌入,让读者在不知不觉之间跟随故事进行视角切换。
昆德拉真正高明的,自然是对人性的细微洞察。他总能准确把握住人性中羞以启齿却又无处不在的一面。在本书之中,嫉妒心成了推动故事改变节奏的催化剂。昆德拉巧妙地让这股力量慢慢发酵,将故事的结局导向意想不到的方向。
诚如昆德拉所言,嫉妒有着惊人的能力。嫉妒心就像是剧烈的牙疼,当一个人嫉妒心发作时,他什么事都做不了,甚至都不能坐着。正是这份嫉妒心,书中两位嫉妒的代表,卡米拉和弗朗齐歇克,让故事的节奏一次又一次猛然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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