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三天的时间,我酣畅淋漓地读完了《额尔古纳河右岸》这本书。这是一个关于生活在额尔古纳河右岸的鄂温克氏族部落的故事。
生活在群山、驯鹿和河流环绕之中,是一种幸福的感觉。这里的人们同时具备动物般的本性、灵性和神性。他们打猎后会平均分配猎物肉食,照顾老弱病残也是他们的传统。
正如书中所描写的,如果将额尔古纳河右岸比作一个顶天立地的巨人,那么大小河流便构成了巨人体内纵横交错的血管,而山峦便是巨人的骨骼。每座山峦都如同大地上闪烁的星星。有些山峦矮小而圆润,像倒扣的盆子;有些山峦高耸而秀美,宛如驯鹿展示的美丽鹿角。
这里的人们拥有与众不同的纯洁和深情。一旦陷入情感,他们会将激情与温情深深融入生活的方方面面。人生漫长而延绵的情愫嵌入土地与山峦之间,就像鱼儿找到水、花朵找到雨露、清风找到鸟语、月亮找到银河。就像夜晚的小鸟找到栖息的树林,它们相互构成温暖的巢穴。林克和尼都萨满对达玛拉的爱就是如此,拉吉达和瓦罗加对自述者“我”也是如此。相较于执着于爱情并愿意尊重对方想法的相互陪伴,更深层次的爱意味着包容与成全。伊万深深地爱着娜杰什卡,无论她曾因恐惧带着孩子逃离,伊万都不会追随,他一遍遍对人们解释:真正想走的人根本拦不住。因此,伊万选择一生不娶,将深深的怀念融入山中。
生活在希楞柱的部落中,男女分工,团结合作抵御山林中的残酷环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家庭,却紧密团结在一起。这样的生活不知道是自然地治愈了人们,还是他们紧密的情谊相互温暖。即使是频繁迁移的生活,情感也在照顾驯鹿、晾晒肉干、制作鹿骨项链的过程中慢慢产生。拉吉米失去了所有亲人,当他来到部落时,他是沉默寡言的。由于达西非常喜欢拉吉米,他们常常一同骑马,他教拉吉米骑马。随着时间的推移,拉吉米逐渐恢复了笑声,他的木库莲的音色也不再凄凉。他们治愈了他,他也用音乐回馈给部落的人们。在温暖的连结中,人们撕裂的心变得完整起来。
这本书中没有完美的人物和生活。其中描述的残酷程度让人渐渐麻木。在这个原始的小社会中,生命在大自然面前毫不堪抵。各种事故接连发生,或因自然灾害,或因神秘的力量,而没有现代医学的帮助。人们臣服于命运安排好的生死。那些拥有温暖性格的人不得不面临追求集体利益而不得不舍弃自己孩子的场景。那些才华出众的人不得不面对山下的浮华社会与实现自我之间的内心崩溃,最终无法承受惊世的才华,葬身艺术之中。一个心碎的人,尽管得到了世界上最好的慰藉,却因为舍不得放手,迷恋着而陷入困境。
因此,我们会意识到,生活本来就由酸、甜、苦、辣、咸组成,人生往往八九不如意。过度追求完美,其实是走错了方向。真正的完美其实是无常的,风浪险急与宁静坦途相伴,这才是真实世界的存在。当我们读到最后,渐渐发现书中想要告诉我们的一句话:人在消沉一段时间后,自然会恢复过来,世界上没有任何伤口是永远无法愈合的,尽管在阴雨的日子仍会感到痛楚。我们不可能一直保持圣洁的自我,小我的存在时不时都会浮现。我们重新回到尘世之中,困于一个角落,执着于某一方面。有时我们充满愤怒,执意追问为什么;有时我们告诉自己经过一次次的战斗,心都硬了,再也不怕任何困难;有时当我们看到一段令人满足的自恋之爱时,眼泪便会涌出。世界上已经没有新鲜事,你看,这本书已经将一切都写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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