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在阅读《罗莎莉上尉》时,对于罗莎莉为什么不喜欢听她妈妈念爸爸的信感到困惑。后来我想到可能是因为她感受到妈妈在读信时不真实的情感。这让我联想到了儿童的视角,不是“我想象中的儿童应该有的视角”,而是“我站在儿童的位置,我会看到或感知到什么”。例如我一开始不理解的是,一个“想念爸爸的小孩”为什么不喜欢听关于爸爸的消息,后来我推测罗莎莉可能是因为她感受到妈妈疲惫的样子时感觉离妈妈更近更真实,而听妈妈故意装出愉快的语气念信时,她觉得离妈妈的内心更远。此外,她也许察觉到妈妈在读信时故意拖延时间,而实际信件内容并不长,这可能让她感受到对方的不真诚,可能会导致她产生对自己的排斥和疏远,因此不喜欢听妈妈念信。
在提及“想象中的儿童应该有的视角”时,我想起了小时候和小伙伴一起玩过家家扮演“小孩子”的经历。我们觉得“小孩子”比我们这些小学生矮小,所以我们蹲着走路;我们觉得小孩说话嗲声嗲气,所以我们把“爸爸妈妈”的发音改成“biabiamiamia”。当然,回想起来我们觉得自己当时很好笑:好像再小的小孩也能比较准确地说出“mama”,而且a这个元音比ia这个音简单。但是我们当时并没有去观察现实生活中的小孩,也没有认真回想过自己更小的时候在做什么或思考什么,我们只是简单地表演了我们认为比我们更小的小孩应该有的“幼稚”行为。
如果我们把小孩看作真实独立的个体,而不仅仅是我们想象力的道具,我们也会意识到大人对待小孩的安排和小孩自己的感知可能不一样。例如,当我能够共情罗莎莉的妈妈既要上班又要照顾小孩,既要承受战争和贫穷的压力又要保护小孩的心灵时,我会觉得校长为她托管女儿是个好安排,这展示了人与人之间的同情和支持。当我看到校长和同学们为寻找丢失的罗莎莉而尽心尽力时,我会觉得大家都非常关心和爱护她。然而,罗莎莉自己的感受可能不仅仅是“感激和幸福”。在教室里,她并不是学生,只是被托管的小孩,所以她坐在教室后面,就像一件被挂在衣架上的衣服一样被大家忽略。即使没有挡住她,也很少有人注意她。在学生和老师们开始寻找她之前,从来没有人喊过她的名字。在这种被忽视的位置上,罗莎莉通过想象给自己取了厉害的头衔和任务,来弥补自己在现实中常常被忽视和独自一人的处境。在家里,妈妈陪她玩闹、讲故事、读儿童“应该听的版本”的信件,但是她并没有被当作可以交流和对话的对象。她是家庭成员,但被排除在家庭重要信息之外。直到她默默学会了认字,用行动和语言表达“我想知道”的意愿,妈妈才开始将她当作可以平等对话和分享的家人,而不仅仅是“甜蜜的负担”。
我认为这可能像是“长大”的资格证,父母觉得我“长大了”才有了和他们像平等对话的能力,但实际上那只是他们设定的“资格”。在达到这个资格之前,我只有接受应该和不应该的要求和审查。直到几年才回一次家的时候,我才开始听父母讲述他们经历的时代和故事,还有外婆、奶奶的故事。然而,在我朝夕相处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当爷爷和奶奶还在世时,我其实是能够理解这些故事的,否则我怎么能阅读那么多世界名著中别人的故事呢?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听到这些故事,并且对我的家人们也不太了解。或许从现在看来,这些未曾了解是我的遗憾,但那时,在我眼里他们只是“管束”的象征。或许在他们眼里,我也只是个“小孩”的符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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