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门：理想主义者的哀歌

“合上《窄门》，留在脑海里最深的印象，是‘自苦。”这部小说虽不是伤痛文学，但其人物始终在努力平衡本性与自我克制之间的挣扎，这种挣扎无疑是一种“自苦”。诺贝尔奖颁奖词对作者纪德的评价：“他的作品呈现出永不间断的对话，信仰一直反抗着怀疑，禁欲一直反抗着对生命的热爱，戒律一直反抗着对自由的渴求。”这种挣扎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作品中也有所体现。

小说《窄门》中的杰罗姆是对爱情和自由有向往的年轻人，也是故事的第一叙述人。在十二岁丧父后，得到舅舅的照顾，与表姐阿莉莎暗生情愫。尽管这一设定是所有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的基础，但在《窄门》中，这一关键设定成为了不可避免的悲剧开端。

阿莉莎性格内敛，喜欢阅读和思考。她母亲的放纵、疯狂和排斥在她的幼小而敏感的心灵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面对出身相似、敏感而内向、少年失去父亲的杰罗姆，他们被吸引，彼此约定保卫对方。她对杰罗姆的爱充斥着她的生活，影响着她的精神和健康。越是爱杰罗姆，就越想推开他。阿莉莎把这种爱提升到了一个很高的位置，甚至会因为不想打破这个幻想而拒绝进入这种爱情。

这样的自苦是理想主义者的悲壮选择。与黑塞著作《荒原狼》中的哈里先生一样，阿莉莎虽然深爱着世俗的一切，却自觉地和世俗保持着距离，甚至难以融入周围的纷繁事物。在书信和日记等文字中，阿莉莎热情而富有活力，但在现实中则显得冷漠、周到、戒备而抗拒。

对于主角杰罗姆是否如他本身所认为的那样为了配合阿莉莎而努力，我们并不能确定。他似乎一直被困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罩里。杰罗姆像一只飞蛾，在认为更真实的世界中开始自我陶醉，然而对于真实情感的感知和回应能力，他却注定滞后和徒劳。

小说中，阿莉莎的妹妹朱莉叶是一个非常鲜活的人物，令人难以忘怀。她的出现让杰罗姆几次分心。很难简单地说朱莉叶只是为了证明阿莉莎和杰罗姆之间的理想爱情得以实现，她的人生轨迹在理想主义者的眼中似乎“轻而易举”，暗示了阿莉莎这样的理想主义者在清高和自卑之间的抉择。

“自苦”文学可能带来深刻的情感流动，但让太多的注意力聚焦在局限的事物上。我们可以浅尝，不必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