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我常说的“钟摆原理”,正因为受过穷且懂得了极致的粗俗,当钟摆朝反方向甩去后,才会懂得极致的高雅。
北野武,这个生于东京都足立区的孩子,在粗粝的家庭中长大。爸爸菊次郎酗酒,打老婆,各种怪诞举动,而妈妈则明确地对北野武说过:“当时生下你,就是因为没钱打掉你”。
就是在这样环境下长大的小武,顽劣不羁,敢拿他姐姐嫁妆的钱出去挥霍,逼得他妈要跟他拼命。正像他说的:“受过穷且懂得了极致的粗俗”,但粗俗的外表之下,却埋着努力磨砺的心。
在人生翻盘之后,他对生活的品位、梦想、粹、规矩和艺有了自己的认识。这也就是本书的内容。看北野武的这部书,就感觉在听一个历经生活冲刷的老人在耳边的各种念,直白,简单,时而听来没啥深度,时而又发人深省。这就是他的没有遮掩的生活态度自白。
品位,或者品,在北野武看来,体现在生活的各个方面。从吃饭的时候别出声,到去饭店排队时别催促别人,再到不去新寿司店以免老寿司店老板不快,林林总总。品,就是要符合日本人“始于礼,终于礼”的基本规范,和含蓄内敛的生活态度。而“把欲望赤裸裸地暴露出来,那就没品了”。
而能坚守日本传统伦理中时刻为别人着想的思想,那就是“粹”了。北野武认为所谓“粹”,就是“掌握常识之后的高级活法”,首先要体现在体贴和顾虑别人的感受。
粹,被北野武反复提及和推崇,那是一种既照顾了别人,又不让别人觉得愧疚来感谢自己的生活态度,能达到这个态度的,那就是有“粹”范儿了。“不让人当场表示感谢,才是真正的“粹””。
而北野武认为最有粹范儿的,就是著名影星高仓健。身为神一样存在的前辈演员,高仓健在片场和生活中处处体恤别人的感受,照顾晚辈的需求,实在是粹的典范。
说到梦想,北野武的言论变得犀利,不要一天到晚嘴上挂着什么梦想,把梦想强加给孩子,强加给别人,踏踏实实得去生活不好吗?
在这个处处用梦想给别人贴标签的社会和年代,这种言论是很值得深思的。我们是不是时时刻刻用梦想对别人进行道德绑架,比如孩子,偏要问他有什么梦想,他其实根本就没有梦想。叫人这么一问,他被迫给自己安一个梦想,最终达不到,心理又是各种痛苦和挫败。
而梦想本身更像是起到麻醉的作用,人拥有了梦想,就可以防止怨恨的爆发。对于国家和社会而言,让人人都有梦想,这是对人民最好的麻醉剂。
这些言论,像北野武的电影里面一样,让人体会到突然瞬间爆发出的冷酷和深刻。
在北野武看来,真正的梦想,是指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实现不了的事情。真要做事,与其天天说梦想,不如给自己定一个奋斗目标,踏踏实实地去做,普普通通地生活,这也许更是一个普通人应该遵守的逻辑。
话锋一转,北野武又谈到了规矩和艺。在他的眼里,现在日本的艺人不懂得老辈传下来的规矩,他每个人都应该努力地去寻求知识,锤炼自己的技艺,不然自己的生存空间就会越来越小。
规矩是人们在守护自然并与之共存至今的过程中,所形成的行为规范。只有掌握大量的知识,把自己的活法活成“艺”,才能掌握待人做事的规矩,也就成为一个有品位、有粹范儿的人。
暴力和温情,戏虐和真实,北野武的电影风格是如此独特,体现在这本书里,就是一种直白、单刀直入的阐述,时而细碎,时而语出惊人。在午夜里,不妨来听听北野武在他的小电台里,给你碎碎念他的心意和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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