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话是个有趣的语言。因为不讲究文法,名词没有单、复数之分。如需表示复数,只要把某个名词说两遍即可。例如,anak是一个小孩,anakanak是两个小孩(通常写作anak2)。印尼话也不讲求时态,只要在句子中插入时间副词,即可表示过去、现在、未来。例如“我昨天付钱给你”、“我明天给你钱”。此外,印尼话也是个语意模糊的语言,例如besok(明天)可能指今天过后第二天,也可能指不久后的某个不确定时间。——伊丽莎白·皮萨尼,《印尼Etc.》
“含混”是印尼语言及其文化的特色,大抵由于这个国家很难形成向心结构,因此也就很难被统一在一种定义之下;埃卡·古尼阿弯的小说《人虎》同样具有这一特色:在沉稳、精准的叙述之下,真相或情感却是含混的、恣意的。含混的最终指向是传说,对印尼人而言,现实总有传说参与,除了接纳传说以接纳现实,他们就只能借传统之力以反叛青黄不接的现实,而这正是被本尼迪克特·安德森称为“印度尼西亚当代最具原创性的小说家”古尼阿弯所希望讲述的“印尼故事”。
《人虎》的开篇是一桩奇案,案件之奇并不在于真相难以查明,凶手无迹可寻。富有的安沃尔·萨达特被杀,凶手是同村的少年马吉欧。然而人们想不通的是,马吉欧杀人并未用刀。马吉欧的确曾经捡了一把武士刀,“当年日本人丢下的”,但很快就被八十多岁的退伍老兵萨达拉少校没收了。他杀人,用的是自己的牙齿,“那孩子咬穿了安沃尔·萨达特的喉管”:
“没人听说过这种事。这个小镇十多年来共发生过十二起杀人案,都是被大砍刀或者剑杀死的,没人用枪或者克里斯匕首杀人,更不用说咬死人了。人们也用牙齿打架,特别是女人,但不会咬死人。”
《人虎》本身是一个不折不扣现代故事。当战争结束,尽管暴力的遗迹仍在(日本人留下的武士刀、在众人当中仍颇有威望的退伍老兵),但个人的暴力一定会遭到限制;与之对应的是新秩序的确立,秘密在于“把握时机”,以经济手段“暴力夺取”:
“共和国建立初期,马·拉比还是个姑娘。她嫁给一名军人,他们以参与军队控制的公开走私活动为生,过着非常富裕的生活,根本不需要依赖土地。这种走私活动从革命时期持续到革命结束之后,萨达拉少校就是一个见证者。因此大片大片的土地掌握在两个可能完全忘记了这片土地的存在的人手里。”
“有一天她突然有了灵感,走访一户又一户人家,和男人女人们坐着聊天,告诉他们她想卖地,他们可以付钱买他们屋子下面的土地。包括科马尔在内的每个住户都希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