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这本书,已是夜深。熄了灯,躺在寂静无声的黑暗里,我的灵魂却似乎还在书中,飘飘荡荡,无数人影话语在我面前走过。
阿卯把一束炸药塞在腰间,拿起了锤子:“好好看我怎么死。我死了,你就不怕了。”
诸葛骡子想着死去的老婆孩子:“醒着就不难过,没那工夫,醒着就得做事。我高兴死了,走了这趟,以后省了想他们啦。”
种子们在笑,他们总在讲这个笑话:“送死的人来了。”
青山对芦焱最后一句不是安慰的安慰:“我唯一觉得对不住你的,是不会有人给你安慰。”
门闩枯坐一夜后,举起他的枪迎着旭日:“在这一堆烂事中我要让你看一件有趣的事,我要让你看一个人如何为他最初的理想而死。”
芦焱对着黄河虔诚叩拜:“幻觉。它还在那里流。”
欠老板在地雷阵前放下了生死和党派,伸出手:“那便同赴黄泉吧。”
青山站在楼梯上,众多的枪口之间:“我们本来可以让日寇的血染红大地,可我们却在用中国人的血涂抹天空!”
最不喜欢喝酒、拉和、打算盘的芦淼打着算盘说:“等你想明白你要拿五块钱做什么的时候,它就有意思了。”
要去找母亲的应小家:“我能不能先不去南京。”
被打倒在地上的芦焱在判决:“你恨青山,因为他拿着能杀你的枪——耕者有其田,劳者有其食,每一个效力的人都有一份工作和安乐。你的王国还存在吗,屠先生你跟红色永远不可能和解,因为他们会融化你的冰山!”
对着乞丐母亲跪拜的时光:“小家,原来你给我预备了这么丰厚的犒劳,不光有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妈妈,还有一个家。能让我活下去的东西,你都给啦。”
我的心灵似乎泡在温热的水里,发热发烫发烧。是了,我真的正在发烧。我想流泪,想尖叫,被芦焱温柔地制止了:“不要哭,不要尖叫,做有用的事。”
其实,我知道我一直在迷茫、在虚度、在无所谓地烧时间。今天、今年、这辈子。不知什么时候起,把自己活成了一个空心人。不知道做什么事,无所谓活什么样。不打算留下什么,也不准备改变什么。有一天是一天,对生命就像随时可以终止。把自己沉沦在虚幻里,虚假的快乐,虚假的悲伤,虚假的我。
周末看着退休的父母,做饭、吃饭、玩手机、看电视、做家务、睡觉,他们的日子原来如此周而复始。我想对他们说:“要不要学点东西要不要做点事情你们想以后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都这样过吗?”话在口边噎住了,我不也是如此吗?我想以后的几十年都这样过吗?就像我荒废了昨天,荒废了今天一样,继续荒废我后面的人生。我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可以成为什么样的人。在日复一日的虚度里,迷失了自己,忘记了曾经的梦。
芦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是在燃烧,在做事。最终他可以对自己说:“我想我就是那群最有出息的中国人,不指着别人为自己牺牲。因为做这些事,我慢慢知道自己是什么。我就是他们。”
时光一次次杀死他敬的他爱的人,一次次杀掉他的人性,直到不知道该为了什么而生。他问芦焱:“你很快就要像我一样,孑然一身,你靠什么撑过这些绝境?”芦焱告诉他:“总有你该做的事,总有你放不下的人,我就靠这个撑过来的。”
我总在迷茫,总在想。而他们在做。就像《我的团长我的团》中死啦死啦一直在做事,他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不做这件事,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做了这件事,我才知道我是什么。“也许我一生都无法知道自己是什么,但最终我做的事会塑造我。别想,做事。也许我可以找到自己为了什么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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