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春秋大梦,醒来的人沉沦了,不愿醒来的人老去了。
台北在成为台北之前,是卧居在东南一隅的海岛县城。台北人在成为台北人之前,是散落在大陆各端的王侯将相。白先勇先生盘活了一盘棋,落子之间,便有了台北人的容身之处。
台北在成为台北之后,是国党撤退时最后的伊甸园。台北人在成为台北人之后,是狼狈滑落在脚边脱线了的缎面旗袍。棋局已定,落子无悔。白先勇先生力透纸背的“文化乡愁”恰是对满盘皆输最好佐证。
被历史割裂的时空,被海峡隔断的乡愁,重叠在台北迷雾般的岁月里,依着新枕,梦着旧人。我不能找出有谁比白先勇先生更适合故乡是他们魂牵梦萦的彼岸,他们努力复刻着往日辉煌,尝试着把台北活成上海、南京、桂林……但这里是台北,这里没有长满苔藓的雨巷,没有青涩干练的飞行员,没有漓江桥头热气腾腾的米粉……他们只是“拿着旧钥匙,敲着厚厚的墙”,自欺欺人苟延残喘的延续生命。
“所有欢笑,所有眼泪,所有喜悦,所有痛苦,到头来全是虚空一片,因为人生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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