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整个地球只剩下小孩子时,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刘慈欣的《超新星纪元》让我更清晰地感受到了科幻小说就是人类在极端境遇下的一场思维实验。这本书与《三体》相比体量不大,时间跨度也仅仅三四十年,然而,它带我进入了一个充满奇想和未知的世界。科幻小说是现实的文学,是幼稚人类在广袤宇宙面前科学与哲学的唯一表现形式。在科幻小说中,人类往往以“广漠宇宙中孤独地生活在一粒太空灰尘上的、一个单一的智慧微生物”的身份感受全人类的末日体验。
在《超新星纪元》中,当从大人手中接过一切控制权,“好玩”成了13岁以下孩子们创造力和生产力的第一驱动。为了好玩,他们可以不吃不喝、甚至累死在岗位上;为了好玩,他们不惜成千上万的生命,发动战争游戏;为了好玩,他们舍弃了自己和祖祖辈辈生活了千百年的故地交换国土。这些孩子们,即便处境危险,但是他们依然坚持自己的兴趣,探索着未知的世界。
有人说这本书如果影视化一定是限制级的。“真正认识生命的价值需要漫长的人生体验,生命在孩子心中的地位远没有在大人心中那么高。”但是,书中描述的丧生在战争游戏和核爆炸的五十万孩子,冻死在南极大陆的上千名孩子,沉没在漆黑太平洋里的四千多个孩子,那些血腥、暴力与残忍隐藏在“好玩”名义下,差点就被我忽视了。
小说最后给了大量的留白,一下子跳跃到三十年后所有人移居火星就戛然而止,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好像是为了把孩子们的无限可能留给读者去想象。虽然这本小说的文学表现力自然不如《三体》和《球闪》,并且一些设想也让我产生怀疑:比如孩子就真的不怕死?13岁以下的孩子真的能玩得转洲际导弹和核武器?……但是,历史是顺一条小溪而下的一根小树枝,可能在一个小漩涡中回旋半天,也可能被一块露出水面的小石头绊住,有着无穷多种可能。史学如果只研究其一种可能,就像玩一副全是A的扑克牌一样可笑。总是要多抓几手牌才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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