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教师,乍听书名,会有钢琴曲的旋律在脑海里回旋吗?印象中的钢琴女教师,宛如白天鹅,修长的手指,清冷优雅的气质。然而,这本书的女主却是一只被囚禁的血色天鹅。
她快40岁了,与母亲睡一张床,要随时报备个人行踪,不被允许恋爱。买了一条喜欢的裙子,晚几分钟回家,受到母亲歇斯底里的斥责。裙子被扔在地上,它从诱人的衣服变成了被人厌弃的抹布,最后只能挂在柜子里展览,而衣柜里已经很多条这样的裙子了。
她一直按照母亲的意志生活,母亲是她人生的审讯官,也是发令员。她生活里,所有与母亲意志不一致的存在都不被赋予意义,且没存在的必要。这就是她过去几十年的日常。
开篇读来就令人窒息,甚至匪夷所思。看母亲的振振有词,道理上能讲得通,却缺少了一点人味儿。在母亲心里,人大概就是工具,女儿当然也不例外。女儿是她当下的陪伴,也是她年老的后的依赖。
终于有一天,困顿、压抑于此的女钢琴师爆发了,与母亲厮打在一起,甚至薅掉了母亲的头发。当这小小暴风雨过去,一切又回到从前。她反抗的模式,在潜移默化中已经习惯。她有自己的灵魂,却好像早已交出它的处分权权,她刚刚咒骂完母亲,又渴望母亲的亲吻。
那么,属于自己的她究竟在哪里呢?她该如何自处?
她有一套自己的办法。自处部分的文字可能会引起生理不适,甚至不忍卒读,我看得触目惊心。她自伤自残,以极其冷漠惨烈的方式对待自己。不被别人爱,不曾被温暖,就连自己的双手也能一起来虐待这副躯壳。她也不曾踏进过一次爱的河流,怎样面对关于情欲的困惑?
她选择悄悄地去色情场所观摩、窥探。
可爱情终究还是来临了,年轻的学生对她穷追不舍,她在母亲的极力反对下依然陷入爱河。可是经年累月形成的畸形性格部分,又开始出幺蛾子了。她以为受到他的虐待才能满足自己的心理需求,并且把这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告诉了对方。当她如愿以偿,才发现结果并非所望。欲望落空的同时,爱情也落空了。
终究,各自回到各自的世界。她那个封闭的极端世界,男子走不进来,她走不出去。她控诉了,反抗了,但枷锁依然无处不在,甚至她的人生变得比以往更加悲惨。
本书作者1946年生于奥地利,她是同代人中最为杰出的创作者,2004年的诺奖得主,而《钢琴教师》正是她的代表作。同名影片包揽戛纳电影节3项大奖。
小说语言非常具有冲击力,冷漠、玩世不恭,充满尖刻讽刺和戏谑,大量使用想象、象征、比喻等手法,读来略烧脑,但酣畅淋漓,常常让人拍案叫绝。是呵,内容令人惊骇,语言又令人惊叹,读来着实过瘾。
一部野心勃勃的经典著作,非常值得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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