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并非凭空出现,"彼岸"也不会召之即来。当现实中的美好被彻底击垮,现实世界便会迫使人们朝着"彼岸世界"进发。以大地震为例,受灾的人们不得不面对阴郁的现实,过着百无聊赖的生活。很少有破解的方法,人们能做的无非是及时行乐、默默忍耐、奋起反抗。虽然前两种方式会使人产生消极颓废的感觉,但细究下去,这些也是通往"彼岸"的大胆尝试。
在现实世界中,真正可怕的不是灾难,而是受灾难的余波所刺激的心灵。一旦让村上君信马由缰地写作,任何现实中的故事都会迅速地进入"彼岸世界"中,隐喻的范围进一步扩大,显现出现实世界中所未察觉到的陌生感。
每个故事中的主人公看似没有体验到地震的恐惧,却产生了一种不可名状的空虚感。他们会对着篝火发呆或者凝视夜色沉思,无法行动。这个时候需要某种超自然力量,在接下来的《青蛙君救东京》中,小职员片桐与一只巨大的青蛙并肩作战,击退象征黑暗的蚯蚓,使现实重现光明。这些都发生在非现实时空中,以战斗的姿态翩然起舞。逃避或者反抗,即使不能彻底清除现实中的孤独与黑暗,至少能在"彼岸世界"的想象中与现实和解。这不是所谓的"精神胜利",而是修复心灵的意味,让现实世界重新获得新的生机。
通过文字这一媒介,将无法言喻的现实世界中的事情移交到"彼岸世界"中,一切荒诞的念头开始变得合情合理,现实世界的沉重感越来越淡化,事物被替换为象征的意义,似乎只有在某种途径下才能消失,让人体会到真实与自由。
即便都抹除了现实事物的存在,依然会有新事物来填补缺失的空间。西西弗推石上山,永无宁日。趋向于现代社会人们通过无数个"幻梦"逃避现实,短暂地跳入另一个奇异的世界,尽管这并不一定是他们的自由选择。然而,正是在这类"幻梦"逃避中,人们发现了人生的另一种可能,也正是因此人才装作离开现实,接受"彼岸世界"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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