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走近瓦尔泽

《散步：罗布特·瓦尔泽中短篇小说集》是瑞士现代作家、诗人罗伯特·瓦尔泽的作品，被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瓦尔泽是现代德语文学大师，与穆齐尔、卡夫卡齐名，虽然他的知名度不及前两者，但他的文学审美世界却越来越受到世界范围内读者的关注。这本书收录了瓦尔泽的25篇作品，以同名小说《散步》基本上可以说是瓦尔泽整体创作审美空间的浓缩。

我并不关注瓦尔泽的作品在多大程度上带有自传色彩，因为任何作家的创作都必然离不开个体经验，这对瓦尔泽也不例外。对文本进行如何理解，我认为是阅读和研究文学作品最有价值的地方。在这25篇作品中，有些是瓦尔泽的代表作，围绕“散步”这个核心主题，我们能看到他所营造的一个巨大的文学审美空间，每一篇作品都成为这个空间中至为重要的一份子，它们共同构成了瓦尔泽和这些作品。对于作品而言，如何表达以及如何准确表达自己非常困难，在瓦尔泽这里，表面看来，他并没有所谓的宏大叙事，他讲述的基本上都是人物个体以及他们身边所看到、听到和感知到的自然和世界。因此，在这些人和事的叙事中所呈现的基本上都是社会生活中生存的小人物。然而，正是这些小人物构成了人物的生存空间，在自然和世界的双重空间中，人物的生存空间被狭小和压抑所占据，他们似乎总是在平静地进行情感表达，同时，这种表达又充满了很多不确定性，有一种梦幻般的呓语的表达也许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这既真实又虚幻的表达给读者带来了巨大的审美想象空间。

作品中使用了猴子、南瓜、纽扣、雪等许多隐喻进行描写，幽默式的文字充满反讽意味。在阅读时，我总是在人物的天真和复杂之间来回穿梭，因为他所关注的点如此细致入微，情感如此细腻纯真，他只能通过隐喻的方式进行阐释，对于他内敛腼腆的性格而言，他别无选择。然而，在所有的文字背后，涉及到了人物个体与民族、宗教、国家、自然、政治、生死等诸多互动关系，人们如何和谐地生存，何为人，何为尊严等等，这些让读者看到了作品内容的复杂性和多层次性。我认为作品最有魅力的地方正在于此。

如果从研究的角度来理解瓦尔泽的这25篇作品，我们可以说他一直在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路上“散步”。散步是他理解个体、自然和世界的唯一出路，在漫步的过程中，他完成了对个体、自然和世界的理解与和解。他无比需要这样的生存空间，当他看到诸多的人和事处于一种“失序”的状态中时，他对人和秩序的关注似乎逐渐减少，反而对现代与文明的深入思考使得作品中的人物在现代城市文明中的生存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这25篇作品中，人物的境遇基本上是相似的，他们都无法与世界和谐相处，他们漂泊在失序的世界中。作为读者，我们需要在文字中感受这些生命的痛苦，然后在自然和森林中寻找一种短暂的稳定、安宁和和谐，正如作品中所说，“一切美丽的外界事物都会反过来回望我”，与此同时，内心仍然时刻准备着，“世界：我愿与你战斗”。对瓦尔泽来说，这也许是生存的本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