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接触《幸得诸君慰平生》时,我正处于高考的焦虑中。随后离开家乡去外地读大学,再辗转工作,这本书却成为我每次搬家必不可少的携带品。当我读到“雨夜的至境不是听雨声睡着,也不是在雨声中失眠。而是一场意外:以为能听雨声睡着结果失眠,或以为会失眠结果听着雨声睡着了。”这句话时,作者杨云苏本人对此这样解释:“你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放得下,又或是你不像你以为的那样放不下。”我感同身受,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在把宝贵的睡眠时间当成赌注,暗自与心境较劲。作者对世界天地中每一处小花小草的热爱已经到了狂热的地步,因此她“渴望上帝再给我一份视力”。
作者对巷中妇人的描写:“尽管她超过六十五,但我就是没法叫她老奶奶,因为很微妙,她白发新烫,她嘴上有红,她牵孙女的手,指甲上镶钻”以及她对成都天气的描写:“阴雨天极多,记忆中的院子、瓦屋、石板地、在天井里喝茶看报的伯伯,所以这些影像都像浸在水雾里,是透明的灰蓝灰绿的色调”,让我更加感受到成都的“悠闲”生活气息。在书中叙写那些生活琐碎之事的口吻如此有趣生动,更让我觉得成都的水土养人,即便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也能够成为风景。
我最喜欢的一段文字是:“就像有人必带一抷故土,我需要常常看到瓦——看它被牛毛细雨濡湿、由青渐皂,看凹陷处盛满月桂残花,看浓的青苔上覆上瓦当、填满浮雕的坑洼——才算坐实回乡。瓦是屋顶的诗,脊上抱同、檐口滴水,工匠说术语也衔着浪漫。所以不喜“瓦全”的提法,瓦是泥浆的浴火涅槃,身份贵重,何况做人的话我偏要瓦全。”这一段文字中,作者平静地写出了离经叛道的意味,与“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句成语不同,真正的美不在形貌,而在于自认平凡却仍寻雕琢的乐观。
看完这本书,我突然醒悟——虽然作者是文青,但我们看书的时候不需要对自己太狠了。在书中,作者写道:“文艺、矫情、自恋,都好像是揶揄暗指作怪。但这三种态度都带有一股执拗把自己看透的狠劲儿。文艺的使命是督促世界认知世象本质;矫情里满含与自己对峙的辛酸;自恋更是与世人顶嘴对骂的倔强勇猛。”因此,我们无需过分执着于情感体验或展现自我,而是应该通过阅读来认知世界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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