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觉得无聊,全是琐碎、婆婆妈妈的鸡毛蒜皮。没有波澜壮阔的结构或者惊心动魄的情节,每一章都非常松散。作者不厌其烦地描述雕梁画栋、锦罗玉衣和珍馐野味的细节,以及铺陈角色的冗长对话和反复拉扯的内心世界。而世人讴歌的宝黛爱情也不过是一对乳臭未干、思春期小朋友稚嫩、可笑和别扭的恋爱儿戏。
但看到三十回左右开始渐入佳境,逐渐领悟到它深邃、富有层次的趣味。不管是金尊玉贵的小姐,吃喝嫖赌的公子哥,还是蝇营狗苟的皮条客,每一个角色都跃然纸上,声口毕现,并绝不类同。大量的诗词文章具有很高的审美价值;而下流玩笑,市井粗话也信手拈来。雅俗共赏,庄谐并生。借寓言、诗词等埋藏的草蛇灰线,揭示再如何起高楼、宴宾客,但终将大厦崩塌的结局,充满悲怆、宿命和史诗感。
被万人口诛笔伐的续本因为节奏加快反而增强了戏剧冲突。但人物的个性变化和命运转折过于突兀,缺乏合理动机,且都变得扁平甚至不堪。众人悲剧性的命运收场既仓促又残暴,没有美感。
贾府重振、兰桂齐芳的结局庸俗不堪,把前八十回辛苦经营的悲剧色彩全部抹杀。曹以现实主义的坦诚打动读者,而续作却喂人一坨虚伪和媚俗的理想主义大便。
瑕不掩瑜,写得真TM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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