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万字的书,却读了近十天。每次读半小时以上,都会产生无法克制的皮肤和大脑的灼烧感。每读一个命题,都会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力,击碎我对于概念的认知,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一种炙烤,高温和灼痛。
于是,我愿称23岁罗马尼亚青年齐奥朗为我的灵魂笔替:让我痛苦、羞愧、狂喜,想要快快翻过去又忍不住逐字刻进眼睛里。
一场精神力的凌迟酷刑。
这是一部凝练而富有诗意的哲学思考集,通过对绝望与衰败、荒谬与异化、存在的徒劳与非理性、对完全清醒和自我意识的需要,以及以一种精神自杀的方式在身体的废墟上进行重建。
文字代替精神去死,精神代替肉体而活。
在生与死的缝隙里,我们可以和齐奥朗一道体会尖锐和苦涩、抒情与滑稽。
谈疾病、痛苦与真情流露,他说:“痛苦的真情流露是用血肉和神经唱出的歌。真正的痛苦始于疾病。几乎所有的疾病都有表露性情的品格。只有那些在可耻的麻木中长大的人,才会在生病时依然无动于衷,从而错过疾病带来的性格深化。这样的人若不经受一次彻底的疾病之苦,就不会变得真情流露。偶然发生的真情流露源于外部因素;一旦外部因素消失不见,他们内心的回应也会一道消失。内心若是没有些许癫狂,就不会有真正的真情流露。”
齐奥朗从不回避苦难,认可痛苦对内心的净化作用。区别于宗教教义中对受苦的颂扬,这是对凌驾于习俗与体制之上的真情流露的颂扬。任何没有以主动的方式剖开自己面对死亡和疾病阴影的人都难以得见其主体的真实性。
我们的生命要素里不能只剩下僵化的形式和框架,最最重要的价值是不断表达的精神沸腾和由我们的存在中辐射出去的最深邃、隐秘的部分,那些厚重而强烈的、刻骨铭心的生命脉动。
血、真情与火,我们作为人的意志由此彰显。
谈生与死,他着眼于对处于自身、上帝和宇宙的钳制之下的自我的反问;对用理性主义、逻辑推理和抽象构造来解释生命与死亡关系和存在主义的质疑。他说:“哲学是掩盖内心煎熬的艺术”,因为人类对于死亡和痛苦的恐惧永远无法逃避,“死亡在生命中无处不在”、“普通人最大的错觉之一,就是忘记了生命是死亡的囚徒”,于是我们只能通过抽象的构造来消除有机的恐惧,期待着从结局中得到一切,而这是绝对不可能办到的。因为死亡的艺术是学不来的,它既没有技法,也没有规则,痛苦无可挽回且每个人都只能独自体验。
和齐奥朗的对谈让我“我从未哭过,因为我的泪水总会变成思想。我的思想像泪水般苦涩。”
他给了我们一个关于他的写作的基本定义:一种将眼泪转变成思想的写作。他对于悲剧性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对痛苦有着不可思议的亲和力,对自我折磨有着恶魔般的倾向。他表现出来的歇斯底里,对失败、绝望和清醒之苦的坦陈,也会让人想起陀思妥耶夫斯基笔下的地下室住客。就像他自己曾在《眼泪与圣徒》中描绘的那个“约伯”一样,“他是宇宙的哀歌和哭泣的柳树……是一颗人心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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