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泰的冬牧场,位于物理和心理两个极端的地方。那里的气温常常低至零下四五十度,寒冷异常,连温度计都无法正常工作。大如鸽子蛋的雪花犹如子弹一般砸在人们的脸上,一呼一吸,鼻毛都能被冻住。这里是一片荒凉的戈壁滩,数万亩的牧场只有两户人家居住,几百只牛羊在这辽阔的天地中如同沧海一粟。人们用歌声填补寂静的空气,使得这个地方变得生机勃勃。
然而,这里的生活条件极其艰苦。没有通信信号,没有自来水和电力。牧民们不得不从远方背雪而来,用羊粪一整天骑马回来时,冻得连说话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李娟和哈萨克牧民居麻一家共同度过了一个冬天,他们驱赶牛羊进入冬牧场,搭起帐篷,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艰难地生存下去,他们用双手捧起一小团温暖和宁静,凭借着无法想象的坚持和勇气。李娟用细腻的感受,让我们看到了这种与我们迥然不同的生活环境,以及人们对美好生活的不变追求。
即使在用羊粪修建的地窝子里睡觉,他们也会用绣花毡布装饰四壁和地面,使之更加温馨美观。出门时,他们会精心打扮,穿上最好看的衣服。虽然食材十分有限,却可以用羊粪灰烤出香喷喷的包子,或者油炸加了红糖或盐的包尔沙克。当客人来访时,他们会拿出最好的食物和热情招待他们。
在漫长的冬夜里,他们会细心研究每一个电视镜头,直到电量耗尽。他们坦然面对一切灾难和挫折,小心呵护着自己的尊严和体面。因为生活已经如此困苦,再为无谓的琐事烦恼只会是一种无畏的破罐破摔。
当人类被剥夺了文明进步所带来的便利,在大自然中显得如此渺小无助,天气的变化对于安全、健康、财产以及生活品质都构成了巨大的挑战,但牧民们却能够淡然面对。他们认为,命运是深渊,但人的心灵并不是深不可测的。即使事情无法逆转,他们仍然会尽力去努力。
我一直很喜欢李娟的文字,她的作品真实有趣,总能够从平凡的生活中品味出丰富多彩的味道。她拥有敏感的心灵,能够捕捉到许多情感,其中既有苦中带乐,但她总是浅浅地描绘苦的部分,却让人哈哈大笑的乐的部分更加引人入胜。
李娟曾经在一年四季中进入牧场体验生活,冬季的冬牧场经历成为她内心深处的代表作。极端的环境更能够挤压出心中真正的情感,因此我们的内心就像风鼓胀的帆,充满了莫名的感动和力量。
我们必须明白,我们所谓的平淡生活,在别人眼中可能是极其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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