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毕。人与人之间有堵无形的墙,叫出身。
作者在开头把周旋一词举得很高,又是解词意,又是引出处,加上书名又带有周旋二字,仿佛全书都在围绕该词周旋,但事实上周旋一词只是个引子,作者借这么一种存在于晋末南朝的社会现象,引出那百年间的社会风气与社会实情,诸如甲族对晋升的垄断、江南吴子与外来侨户的对抗、君主与贵族对权力的控制等等,每章由周旋入,由社情出,南朝时期的中上层社会,才是本书的主角。
作者有两个写作特点——文笔佳和用料猛。前者单指写得好,填字如拈花,引人周旋其中而着胜地,后者因为作者极爱引史,每逢用典尽数罗列,看的人恍惚周旋,如下猛料而汗流洽背。好与不好读者个人感受,我是属于白话看得入神、文言撞墙扶额,想吐槽什么但又叹气罢辽。
本书也由于上述原因,阅读过程像是在被左右拉扯,恰似进入迷宫,东榔西棒不知所云。其实书是好书,阅读之时可以不用太在意细节案例,理解每章大概内容,揣着上章的体会阅读下章,如此足矣。
看到最后——“周旋之死”,一曲“脆弱风雅、血腥风流”奏响,南朝的恐怖算是彻底撕开伪善的面具。那是一个虚伪的年代,贵族以优良教养为人称颂,但背后却攥着留血的刀刃,势力、行为、影响、出身都有可能成为杀与被杀的借口。兔死狗烹,臣子最大的伟业是在辅佐帝王后于被窝中被闷杀,前一秒礼让寒士的君主,下一秒就可能为美妾杀全户而不留一口。寒士用通宵留下的心血与甲族抗衡,君王用杀伐无尽的人头安稳明天,至于吴子和老伧,背后玩阴,谁狠谁赢。人伫立其间,若想活命,需似陀螺周旋天地之间,浮于官场潜于山林,最终,听凭命运安排,准备随时停下,人头落下。
魏晋南北,上承春秋两汉礼仪,下启唐宋明清官僚,佛道的力量在孕育,门阀的藩篱被蚕食,周旋或扶摇直上,周旋或性命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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