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我也以鲁迅先生的现实主义为正途,鄙薄那些躲在象牙塔里幻想的诗人作家。这和萨略经历的思想转折如出一辙:他在上学期间怀着极大的热情阅读萨特的存在主义,虔诚地拥护“文字即行动”这一理念。在那时,像博尔赫斯那样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作家,那种蔑视现实和政治的人,即是萨特教导他们去憎恶的那种人。但后来的某个时刻,他无可救药地被博尔赫斯的文学魔法吸引了,感觉背叛了自己的青年导师。
存在主义的孤独和虚无有如疾风般掠过我们的青春,一去不复返。短暂的文学激情过后,我们无法停留在迷惘的十字路口,后面还有新鲜的人群涌上来。然后我们选择,我们被选择,我们痛苦,我们想要解脱,终于挥刀斩下了存在主义的枷锁。
这时,文学才回归文学,理想回归理想,现实留在现实。我们才理解了那些留在象牙塔、理想国的作家,他们也曾有过炽热的青春,也曾想让世界变得更好,但或许他们面对的是整体性的失败,是结构性的坍塌,所以他们选择将自己置身于更为长远、更为广阔的时空,连接历史,寻觅未来,而这并不能回应现实的责难。我想这就是难言之隐吧……而后,我们也会渐渐成熟,愿意脱下傲慢浮夸的外衣,接受无声无息的消亡,祈祷能用真诚和信心浇灌出一方花园,虚度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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