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时候像一场旅行,不知道在哪里停留、留宿,然而留宿便是遇见。不管如何遇见,“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总是难得的。就像丰子恺遇见夏目漱石,就像我遇见《旅宿》。
《旅宿》是丰子恺遇见夏目漱石的《草枕》,引之为知己之作。而我遇见《旅宿》犹如在文学时空与共鸣的灵魂相遇,寻着同一个审美理想。
《旅宿》是夏目漱石写的游记,散淡中谈及路上的风景和所遇人物的故事,由着这些个所见所闻生发对艺术人生的见解和辩论。整个游记只有一个主题:超脱人情(被工业现代化抹煞的)世界而回归作者理想的非人情(纯朴的)天地。
作者认为“从难处的世界中拔除了难处的烦恼,而把可喜的世界即景地写出,便是诗,便是画。或者是音乐,是雕刻。”又说,所有艺术之士,皆能静观万物,使人心丰富,因此可贵。
这样的艺术观注定要与现实有一次亲密的接触,方可显出其真确。正如作者旅途中思想姿意漂流时,突如其来的一个踉跄,整个游记里徐徐道来的美姑娘的故事实是一通验证该种艺术观的有力证据。
那美姑娘是作者旅宿这家——志保田家的女儿,其种种不寻常的态度,让乡人误以为她可怕、是一个疯子。然而作者从闻讯以来,通过仔细的观察和斟酌,发现她不过是一个多情的有着人情的女子。
比如,剃头师傅告诉作者,这漂亮的小姐“真危险”,还说村里人都说她是疯子。后来作者在走廊望向楼头、木瓜林山岗的幽隐环境里,几次窥见她拿着或别在腰间的那把白木刀鞘的匕首。特别是在木瓜林山岗,看见她与一名男子道别,直让人以为下一秒刀将出鞘。
但其实,那把匕首是那美的父亲为侄子送行的,那美姑娘只是替父亲转个手。
眼看着这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人要远去中国当兵,老翁(旅宿这家的主人)伤心得几乎要哭,只因男人的脸面才没哭出声来。而那美茫然地看着远去的火车,所流露出来的“可怜”的表情,让作者真正认识到了她,也一刹那间将这种认识在心里画成了画。
这篇游记侧重写了旅宿的这一站,通过一个人物来印证了作者的艺术观和人生观。
《旅宿》与其说是丰子恺和夏目漱石的相遇,不若说是读者和两位的相遇、艺术观和人生观相近的人的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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