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尔古纳河右岸歌颂

《额尔古纳河右岸》是鄂温克族的史诗，也是大自然的赞歌。

游猎民族的生死与大自然息息相关。河流、猎物、森林、风雪为这个民族提供持续生存的养料，同时也夺走了居住在这里的人。这就是大自然的原始运行方式。人类得到了天赋的生命、养分和丰收，而人类用猎物、萨满的歌词以及眼泪打破这一规则的不是日本人，也不是苏联人，而是历史的洪流、无情的推土机和贪婪的乡长。对于这样一个民族来说，国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是良好的教育、体面的工作、所谓的“先进”医疗，比起刻在石墩上的岩画、与驯鹿共同追逐草原、请萨满做法来说，它们是否更高贵？或许并不是。

读完这本书，仿佛经历了一辈子。人生无常，民族变迁只是几十年的瞬间。读完这本书后，对于人生、信仰、热爱、国家、传统和自然等问题的思考一直在脑海中回荡。这本书非常值得反复阅读。

2019年夏天，我和家人一起去了呼伦贝尔，在额尔古纳河旁的森林里穿梭。我们走过山间的小路，穿过一片片向日葵地。而对导游来说，路边零落的木房子只是“金发碧眼的俄罗斯人住的房子”。在根河的敖鲁古雅森林中，我们喂了驯鹿。驯鹿脖子上挂着的铃铛原来是为了对逝去的人祈福。白桦树皮搭建的希楞住已经失去了韧劲，被雨水冲走了。我们看着路边卖列巴和苔藓的大妈们，不知道她们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我们。额尔古纳河右岸蜿蜒流淌，装满了边境固有的钢筋和铁钉。现代文明的标语“非法越江魂断他乡”回荡着，引起多少因战争和现代文明而被迫离家的人的委屈呢…

回想起那段旅程，我感受到了大兴安岭的白桦树、无边无垠的草原、飞驰马匹、骑马的汉子、对岸升腾的炊烟以及森林里的苔藓所带给我的无比温暖的阳光。可惜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这片土地，也无法真正接触到这个民族最后的痕迹。但我希望将来能再次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