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薄的一本小书,写的是从努尔哈赤崛起到满清入关的四十年历史,没有过多地拘泥于细节,更多从宏观视角来看问题。
作者张明扬没有站在明朝内政的立场上看明清战争,而是以更高的视角把这场战争看作是东北亚地区的国际事件。站在明朝内政的立场上,会认为是明朝自身的问题拖垮了自己,把明朝失败的原因归结为阉党擅权,厂卫横行,党争不断等,所谓『你打败我,与你无关』。
本书作者则认为,即便没有这些问题,明朝依旧打不过满洲。因为满洲是当时东北亚地区最强的军事力量,而且与蒙古结盟,把辽人吸收为汉军八旗,加之又征服了朝鲜,已经形成了胜利者联盟。反观明朝,一方面无法高效调动军事力量,另一方面财政捉襟见肘,无法在长时间内应对大规模战争。即使袁崇焕利用红衣大炮取得过短时间的优势,但也只是暂时守住颓势而已。况且,火器技术的优势很快就转移到满洲一边了。
作者没有提到的一个原因是明朝的藩王制度尾大不掉,到明朝后期已经占据了全国大部分耕地和纳税人口,中央政府只能对少部分人口变本加厉地征税,终于酿成流寇遍地的局面。『辽人』就是被各种税赋反复盘剥的对象之一。
作者用大量的笔墨写到了辽人,也就是山海关外辽东地区的汉人。他们被关内汉人歧视,被明朝政府当作盘剥对象,与崛起中的女真人存在民族矛盾。这样一个在夹缝中艰难求生、身份模糊、立场摇摆的群体,在明清战争中成为关键力量。孙承宗、袁崇焕依靠辽人,实行『以辽制辽』的策略时,明朝比较有效地遏制了满洲的扩张。然而,当皇太极积极吸纳汉官,把辽人编制为汉军八旗用以制约满洲权贵时,辽人就成了满洲强盛的助推剂。这时候,满清入关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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