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中时不时停下来缓一缓,她的文字有时候让我眩晕,各种比喻形容把弥漫的恐惧直接传递了过来让人感受到作者仿佛被逼疯产生了幻觉发出了呓语。有时候又冷峻的平铺直叙自己和身边人被迫害,被自杀的故事,这样交错显得更……发疯得有道理!
她写到:“我的第一本书描写我在巴纳特施瓦本地区一个小村庄的童年生活,罗马尼亚出版社审查的词语之一竟是箱子。政府禁止德国少数族裔移民国外,箱子也成了敏感词。”
“许多词语看似平常,却暗藏着精确的政治态度。有些词本身就在讲故事。那时的罗马尼亚贫困遍地,到处是蟑螂。蟑螂在罗语中叫作俄国人,没有灯罩的电灯泡叫俄罗斯吊灯,葵花籽是俄罗斯口香糖。老百姓天天都在用机智的词语游戏贬低着他们的老大哥。”
作者写她被秘密JC威胁淹死,从词汇中获取天真的不切实际的安慰,又在看到被制造出淹死现场的女性尸体后打破幻觉,“我想起一位朋友说过的一句话,当时我们正在讨论罗马尼亚语的话题。他说: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语言啊,竟然连水尸这个词都没有。被那个家伙威胁之后,这句话成了我的安慰,我想:既然罗语中没有水尸这个词,那他们根本不可能淹死我,我不可能成为他的语言中根本不存在的一个东西。罗语词汇表的这个无语之处成了我逃生的洞口。希望来真格儿的时候,我可以藏进去,消失在没有词语的地方,让他们找不到我。”
作者追忆“父亲在酒精里麻醉着他在党卫军的那段历史,母亲与她流放时半饥半饱剃光头的日子纠缠不清,外婆礼拜着阵亡儿子的手风琴盒子,外公沉浸在自己的发票表格里”,追忆着大丽花和墓地青草,追忆女友的背叛,朋友的被上吊,“他最后的消息,是他死前几个星期寄来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我们经常散步的一条街,在我走后变化很大:街上新铺了有轨电车道,轨道上长满半人高的野胡萝卜,开着金边白伞花,似乎在预示某种危险的信号。我抬脚离开之后,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大了,随性的交往被没收,无法直抒胸臆,阅读来信时需要在它的小生境中寻找隐蔽的含义。野胡萝卜是我们分离的意象,我想,也许所有必须注视着人类无望的植物,都可能变成野胡萝卜。卡片背面只写着一行字,字体很小,仿佛没打算填满纸上的空白:有时我只有啃啮手指,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迷乱的意象和冷峻的事实交织在她的散文中,正如每一篇的标题《每一句话语都坐着别的眼睛》《国王鞠躬,国王杀人》《沉默使我们令人不快,说话让我们变得可笑》《空气中酝酿的往往不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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