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的故事,后半段我从暗夜读到清晨。上午七点的日光透过窗帘缓缓照向书页,我双眼朦胧着目睹完凯西对失去的朦胧。感觉身体渐渐被很陈旧的黄昏充满,那一刻有眼泪溢出。不是因为陈旧很惆怅,而是因为黄昏太温暖。
我喜欢故事里所有乌托邦的部分,喜欢黑尔舍姆,喜欢农舍,喜欢讨论卡夫卡的冬日厨房,甚至喜欢一些琐碎的勾心斗角。如今看来都是过于遥远而稚嫩的回忆。我钟意于那些细节,因为我和凯西都曾失去。无论是幻灭的理想,错过的爱人,流失的青春,误会,隔阂。一开始我急于知晓秘密,但等一切揭晓后才发现最大的秘密就是虚无。相形之下,一切的理论和努力都是低一维生物(克隆人之于人类,人类之于命运)自我安慰的徒劳。
在反乌托邦的真相笼罩下,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细节反而变得愈加动容。虽然为时已晚,虽然直到最后联结也彻底失去,只留下记忆冲刷在诺福克的白色沙滩。
但当我看到凯西忍住哭泣静静流泪静静流泪后默默走回汽车,我意识到这种隐忍和自我安慰背后是怎样动人的一种意志。这不仅是石黑一雄的一种文学手法,更是我们所有人类的一场美丽隐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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