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支格阿鲁!》是一个偶然。从我们出道那天开始,我们就一直在寻找适合的少数民族题材绘本,但很少有这样的作品出现。即使有,也多是粗制滥造,制作精良程度不高。
因此,我们等了很多年才有了《支格阿鲁!支格阿鲁!支格阿鲁!》的诞生。可能是出于市场考虑,或者是因为这个题材相对冷门,愿意出版者和进行购买阅读的人都不多。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对这个题材的热情。如果以后有机会,我们还是愿意继续画类似的作品。
对于这个题材的偏爱,当然有很多原因。但在目前的环境下,很难好好谈论这个原因。我想,还是从个人经历说起比较安全。有一位亲人,虽然血缘关系很近,但在我上小学的时候,他通过奥林匹克竞赛获得了一流学府的保送资格,成为了全家族的骄傲。对于我这个身处边陲小县城,却渴望了解外面世界的孩子来说,他的成就无疑是一束耀眼的光芒。因此,我非常崇拜他,经常主动给他写信期待他的回复。他也经常回信给我,有一次他问我是否见过动物园里的动物和猪圈里的猪,他告诉我人类才有了吃它们的资格,引用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理论,鼓励我在困难中努力。我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觉得没人能说出这么有水平的话。
但实际情况却有些讽刺。按照他当时的标准,没人能想象到保送最高学府是他人生的巅峰。他没有达到过去的期望。我不知道他是否为此感到遗憾,我们之间的交流也渐渐变少,价值观也逐渐背离。他依然坚持用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观点看待世界,但我不知道在这种逻辑下,他会如何看待自己。是承认失败,还是怀揣着成为“人上人”的梦想和不甘。
我有些好奇,但我早已失去了深入探究的兴趣。因为我了解得太多,所以能够理解他为何会成为他现在的样子,甚至多少会产生一些他可能不乐意看到的“同情”。
我们每个人都带着创伤生活,情感的匮乏和剥夺是时代造成的伤害。几乎每个人都有伤口,只是我们是否意识到并愿意去自我疗愈。
对彝族的了解,我大部分是从大学时读的《百褶裙》开始的。那本书并不算精彩,但里面的摄影作品向我展示了一个高贵、超凡脱俗的族群。那些俊美的脸庞和优雅的衣服让我震惊不已,以至于我长时间反复在速写本上临摹这些图片。
后来,由于研究生选择了人类学,并在西南地区求学,我有更多机会接触彝族和他们的文化。我对他们的敬仰由震惊变成了仰慕:在资源匮乏、自然条件恶劣、与世隔绝的环境中,彝族能够建立并维持以与众不同的视野看待生命,并创造出优雅的艺术与文学的文明,这本身就是了不起的事情!我喜欢他们的诗歌,毕摩传统和对“骨头”的奇思妙想,尽管可能理解并不深刻,但我的崇拜之情无法抑制。那时,我们第一次画出了我心中想象中的彝族形象。
几乎没有彝人五官特征,请见谅。
在画《支格阿鲁!支格阿鲁!支格阿鲁!》的过程中,我有了很多想法和体会。人总是生活在尘埃里,但彝人似乎在传承着另一个价值体系:灵魂可以超越肉体。在我心中,彝人越来越像是诗人和战士,他们在尘埃中傲立,仍然保持着诗意和神性。
我不打算讨论关于彝族的质疑,和在现在这个敏感时期引起争议的问题。我希望读者能够发现美,发现那些超越现实的洁净与纯粹。我们需要情感的修复和共鸣,无论时代如何,我们的生命都可以保持洁净和美好。我始终坚信这一点。世界是多元的。
希望你能给自己一个机会,去了解《支格阿鲁!》的世界。
相关推荐
© 2023-2025 百科书库. All Rights Reserved.
发表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