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看完《小团圆》的一刻激动异常。很久没有一本书给我带来这种强烈的冲击感,因为张爱玲写的完全是自己。尽管已经努力去理解了,但这篇文章确实散乱,情感驱动,很多地方都含蓄且必须深思熟虑才能领会其中的意味。
在看完书之后,补充的部分让激动的心情稍稍淡了一些。每个人从自己的角度来看待这本书,把家族的隐秘、男女关系都一一粗暴地罗列出来,像是当下的短视频,迫切地想要吸引眼球。实际上,当陷入其中时并不觉得这些情节突兀,这只是她整个人生的一部分,就像书中的青年接续童年,一切琐碎的情景融入她的回忆之中,必须静心体会才能感受其中纷繁曲折的人生。
没有看过《今生今世》,只从《小团圆》来窥探张爱玲,我最纯粹的感受是她华丽的文字与苍凉的人生形成鲜明对比,这两者完全统一在她身上。她过早地看透了人性,而作家的敏感神经又不允许她自欺,她的心已经麻木,头脑却异常清醒,与大多数人相比,这种诚实是不必要的。她大胆地将作家和作品融为一体,通过《小团圆》惊世地实现了生命的句点。
“悲壮是一种完成,苍凉是一种启示”,她永远不会完全完成。她在地平线上清醒地回望着毫无用处的长城,在河边静静眺望雨后的蓝山,从来没有什么是属于她的,也没有什么需要她付出牺牲。她仿佛是一朵无根无叶的凄凉莲花,一个身世凄凉的风流罪人。那封压在箱底的婚书上写着最遥远的话语:“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她说这是一个热情的故事,想要表达即使爱情彻底消失后,仍然存在一些东西。看完时,突然明白,存在的无非是她从梦中苏醒的片刻快乐。而等待的恐怖如爬满了她华丽的衣袍,异常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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