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隐：品味老北平的风情与烟火气

《侠隐》是作家张北海于2007年出版的小说。被导演姜文改编成电影《邪不压正》于2018年上映。2022年8月17日，张北海在纽约去世。他以“两支妙笔，书东写西，一手绘纽约，一手描北平”的才华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文学财富。我想分享一下我最近读完的《侠隐》。

开始阅读《邪不压正》这本小说的文本，我的期待一直都在高潮处的复仇线上，期待李天然与朱潜龙和根本一郎的决战，以及唐凤仪和关巧红这两个风情万种的女子在影片中的精彩相遇。然而，结果让我大失所望。我误解了《侠隐》小说的本质表达，也没有意识到张北海的写作风格。

《侠隐》的风格非常清爽。主人公李天然怀有强烈的复仇动力，但同时也展现了生活的耐心和格调。随着李天然回到纽约，我们与上世纪三十年代的老北平再次相遇。我们能够感受到老北平这座城市的轮廓、古老建筑的氛围，以及市井生活的喧嚣。而在这喧嚣中，最让人沉醉的便是各种老字号美食以及讲究的老北京吃法。

马大夫的家（干面胡同十六号）和李天然的家（东四九条三十），连接起了整个东城和北城。而李天然白天社交上班，夜间则筹划复仇等活动，使得对北京街景的描绘更加立体，观感各异。复仇线就像当时日本人的渗透一样，被沉没在黑暗中。而阳光下的北平，美好而宁静，无与伦比。“晒在身上暖乎乎的太阳，一溜溜灰房儿，街边儿的大槐树，洒得满地的落蕊，大院墙头儿爬出来的蓝蓝白白的喇叭花，一阵阵的蝉鸣，胡同口儿上等客人的那些洋车，板凳上抽着烟袋锅儿晒太阳的老头儿，路边儿的果子摊儿”。这就是张北海的写作风格，带有一点点老舍《北平的秋》的质感。几笔简洁的描写，悠闲而舒适，道出了老北平的灵魂之美。

《侠隐》中关于北平美食的描写总是让人垂涎欲滴。李天然和师叔德玖在朝阳门南小街吃“大酒缸”，完全展现了老北京人的风雅。“爷儿俩在曲尺形柜台旁边拣了个靠街的大缸坐下。朱红缸盖儿挺干净。他要了两个白干儿，一碟韭菜拌豆腐，又劳驾掌柜的去给叫四两爆羊肉”。这种传统的老北京套餐，清雅而别具一格，非常地接地气。而李天然带着美国人罗便丞去吃烤肉的“顺天府”，则展现了另一种融合派的风情。“李天然带着罗便丞站在火盆那儿，教他先用大筷子把葱丝和香菜放在炙子上垫底，再把羊肉拨到上头，翻了翻，六七成熟，再把碗里的汁儿往上一浇，再又拨弄了两下。烤得肉嗞嗞冒着烟”。这种烤肉和涮锅结合的吃法，在当时的新新人类中已经非常流行。尽管充满着不确定性，但乐享派的情绪依然充满了生命力。

在《侠隐》这本小说中，放松地感受张北海对老北京张弛的描绘和魅力，哪怕是在动荡的乱世之下，也许才是作者想要传达的最重要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