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业家精神三百年：评企业家精神理论史

“企业家精神”是商科师生、管理学者的热门话题。关于企业家精神的大学课程、书籍和学术期刊非常多。世界上许多政府都认为，企业家精神是经济发展的关键，因此提供了许多企业家精神培育项目。在所有这些热门的活动中，有一个基本的问题：谁是企业家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人们想象的还要难以捉摸。

《企业家精神理论史》从经济思想史的角度来处理这个问题。虽然社会学家、心理学家和管理学者对企业家精神感兴趣，但这本书采用了严格的经济方法。通过这么做，这本书触及了企业家精神理论化的核心。两位作者是企业家精神经济学的知名学者，他们写就了一本全面的著作，涵盖了这几个世纪所有可用的英语、法语和德语著作。这本书以从经济文献中收集的12种企业家身份清单开始，并在考察了关于企业家精神的知识之后，最后以提倡这些身份的作者清单结束。

这种架构使它易于消化历史材料。“企业家”（entrepreneur）一词本是法语新造词。因此，故事从早期法国作者对企业家精神的贡献开始是合适的。最早认识到企业家精神的作用的作家是理查德·坎蒂隆。作者巧妙地总结了坎蒂隆对企业家的看法。他们写道：“坎蒂隆的企业家是从事交易以获取利润的人；具体来说，他是一个在不确定性面前进行商业判断的人。这种不确定性（财货在最终消费途中的未来销售价格）受到相当谨慎的限制。正如坎蒂隆所描述的那样，企业家以一定的价格购买，然后以不确定的价格再次出售，其价差就是他们的利润或者损失。”（中文版第23页）企业家面临不确定性这一观念给后来的文献投下了长长的阴影。正如本书所表明的，这种影响一直在1920年代的弗兰克·奈特身上都能感受到，当时他写了一些关于利润的文章。继坎蒂隆之后，重农学派的创始人弗朗索瓦·魁奈将大型农场主视为企业家。萨伊通过将“企业家置于整个生产和分配过程的核心”，拓宽了这一概念（第38页）。然而，正如作者所指出的，萨伊的企业家最终只是“监督者和管理者”（第40页）。

与法国作家相比，英国古典经济学家将企业家视为金融资本的供应商。亚当·斯密本人似乎认为，企业家是一个审慎的人，他“节俭（即他积累资本），是一个缓慢但稳定进步的主体”（第52页）。另一方面，杰里米·边沁则认为企业家是经济进步的主体。作者评价，英国古典思想“保留了一种有点乏味的企业家精神概念”（第35页）。德语著作以冯·屠能和冯·曼戈尔特为代表。冯·屠能对资本提供者和企业家进行了重要的区分。而曼戈尔特将风险承担古典经济学演变为新古典经济学，它强调数学和科学的精确性，并专注于资源分配和定价决策。新古典主义经济学有三个流派：由卡尔·门格尔领导的奥地利学派，由里昂·瓦尔拉斯领导的洛桑学派和由阿尔弗雷德·马歇尔领导的英国学派。在这一精彩的章节中，作者剖析了新古典主义学派的逻辑：除了奥地利学派，其他两派都淡化，甚至消除了企业家在市场经济中的作用。在数学的一般均衡模型的世界里，企业家没有立足之地。

不过，奥地利学派的遗产在约瑟夫·熊彼特的作品中达到了顶峰，他是企业家角色的超级明星支持者。在开始审视熊彼特的观点之前，作者考察了美国作者，从阿玛萨·沃克及其儿子弗朗西斯·沃克开始，到弗兰克·奈特结束。虽然美国人抛弃了企业家作为资本家的英国古